看里昂。他看人很有一套,但对麦克的身份还是有些疑惑。
“你们是警察?”
“不是。”
“那为什么要问这些?”
“好奇。如果是警察就不会问这么多。”
“没错,他们总是把事情摸得一清二楚才找上门来,给你看个狗屎的证件,让所有人都出来接受检查。这个女人叫莉莎,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反正送她来的人是这么叫的。”
“送她来的是什么人?”
“也是个女人,大概四十来岁,棕色头发,五英尺多高。”玛丽琳看着麦克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不然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记得她?”
“因为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会把女孩卖到这里来的人。”玛丽琳皱了皱鼻子,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擦了一下鼻尖上冒出来的汗珠说,“她像一个教会的社工,你明白吧,很好心的那种女人,不管说什么都像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把你从泥潭里拯救出来。”
“现在还能找到她吗?”
“为了大家好,我们不会多问对方的来历。”
“这个叫莉莎的女孩是不能随意来去的姑娘?”
玛丽琳眯着眼睛对他看了一会儿,从桌上的烟盒里挑出一支烟,用身旁柜子里的打火机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
麦克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当对方有所保留时,只有得到满意的报酬才能让对话继续下去。麦克照样像给楼下的女人一样给了他几张钞票,玛丽琳把钱卷起来塞进刚才拿打火机的柜子里。
“她要的价钱很便宜。”他说,“但我们通常很少收这样的女孩,最多的是偷渡来的女人,没有护照身份,又不会说英语,麻烦很少。不过偶尔也有例外。”
“这里有多少这样的女孩?”麦克问。
“没有了。”玛丽琳说,“至少我这里没有。这里现在是个欢乐天堂,姑娘们来这里赚钱,而我提供一个好地方。还有什么问题吗?”
“莉莎是怎么离开的?”
“她被警察带走了。常有的事,警察一来,管你是自愿还是被迫的,全都得去警局拍照做记录。之后她就再也没回来过。”
“你确定是警察吗?”麦克问。
“当然,还会有谁?那些狗屎的警车停在外面,整条街的人都把灯关了。他们真有耐心,一家一家把门敲开,有个绰号叫剃刀的匈牙利人拿着枪冲出来,立刻就被打死了。”
“然后呢?”
“然后这条街萧条了好一阵。”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两年前?”玛丽琳很不确定地反问,“不记得了,因为这种扫荡每年都会有个几次,我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因为她不情愿在这里工作,而其他姑娘会自己回来,这里生意很好做,我只抽很少的钱。”
“你管这叫工作?”
“随你怎么说,能赚钱的当然是工作。”玛丽琳不耐烦地说,“你问完了没有?我想不出更多了。”
“好吧,就这样。”麦克知道在这家伙身上不会再有收获,而且他已经问出了很多露比想知道的答案。他转身走出门外,里昂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沿着走廊走向楼梯,有一个房间的门开着,里面似乎没有人。
麦克停下来,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灯光昏暗,鲜红的颜色像冲洗照片的暗室。麦克站在门口,房间很小,一目了然,除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一个居住的地方,谁都知道,一切布置得这么明显,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刚完事的气味。
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一个和洁西卡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和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从对面房间撞出来,正靠着墙疯狂接吻。
发现麦克在看他们,男人冲他比了个下流的手势:“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麦克没有理会他,对里昂说:“走吧。”
离开血之脊回到外面的小巷,里昂发觉带着一点下水道湿臭气味的空气竟然这么清新。深呼吸使大量氧气涌入肺部,可心中那种堵塞的沉重感却丝毫没有减轻,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