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塘小木屋出来,一个人溜达到鱼塘边儿的钓鱼躺椅上,落寞的背影有些摇晃不稳,扶住躺椅后老头儿长出一口气,无力的垮下两肩。
小木屋门口齐然单腿着地,头靠在木头上就这么站到天光大亮,太阳从地平线下冉冉升起。
老头嘴里叼着旱烟,烟雾直挺挺而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忘了,烟灰落在躺椅扶手上、衣服上。
无风的清晨,视线所及之处静谧安逸,远处深蓝的海,缥缈的雾气,眼前波光粼粼的鱼塘,身后迤逦的山,芳香四溢的果园,绿茵茵的蔬菜大棚……
齐然勾了几个小时的腿刚一着地,疼的他呲牙咧嘴,韧带拉伤的腿昨晚被老头抽的过猛,最后抽断鱼竿的那两下刚好是抽在这条腿上,此刻的疼不比当天擂台赛下场后的疼轻多少。
他又试着踮脚走了一下,钻心蚀骨啊!
“砰!”一脚跺在土壤厚实的地儿,整条腿瞬间疼麻木了。
“孟叔。”齐然转头跟走来的男人打招呼,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是孟叔,齐然爷爷雇来看鱼塘的工人。
“大清早练什么功夫呢?这一脚,地动山摇啊!”孟叔皮肤黑黝,精瘦的小个子。
“睡麻腿了。”齐然走了几步,完全看不出来被打断腿的惨样。
“嚯,这胳膊腿咋弄的,又去芦苇荡摸鱼了。”孟叔打趣说。
齐然笑笑没说话,低头看看自己胳膊腿,爷爷毕竟二十年头一回打他,手生功夫不到家又不舍得下狠手,这会儿留下的红痕像在芦苇荡里摸鱼让芦苇划出的红道子。
“爷爷。”齐然推推老头,老头嘴里叼着的旱烟掉在衣服上。
“嗯?”老头睡着了拧着眉,被推了一下猛地睁眼,被太阳光刺了一下又赶紧闭上,心有余悸似的鼻腔喷出一道长长的气,“臭小子!……梦见你奶奶了……怪我打你,哎!”
齐然心想这哪儿是奶奶心疼我,分明是你自己心疼了。
“那奶奶同意了吗?”齐然舔着脸问。
“……”老头儿偏仰着头看头顶的脑袋,长的比他爸年轻时候还招人,多少人夸过的好孩子、俊小子,如果他儿子没出事故搭上这双腿,娶个好姑娘,生一双好儿女,一家人安稳快活的过一辈子,是不是孩子就不能是这样一个孩子,……原来因果早就种下。
老头儿一双眼睛逆着晨光忽明忽暗,最后释然又无奈的喷出一声叹息,认命般的摇头起身,拍掉一身烟灰,两手往身后一背慢悠悠往家走去。
齐然跟在爷爷身后琢磨一路,他奶奶到底同没同意,给句话呀!
自从他奶奶走了,从来都是跟老头儿单线联系,就他爷爷这么一个上线,还不给他个准信儿。
从前他奶奶的想法是决定他爷爷想法的主要依据,所以他奶奶到底同意没啊!
回到家,发现手机没电了,充了会儿电,开机后跳出来司小年两条信息和一个未接电话。
喝多了,齐大夫为什么我哪哪都痒,快拿鸟来给我蹭蹭。昨晚22:53。
抱着贝壳睡了一晚上,硌的脸疼。今早06:12。信息下面附了一张司小年半张脸的照片,睡眼惺忪的侧脸上有一片红印子,头发睡的有点乱,眼神还没清明,迷离又懒散,嘴唇有些干,下唇正中陷进去一道勾。
一张照片勾出了铺天盖地的想念,齐然控制不住的想司小年,无关欲望,一种突破所有念头的想,说不上来的那种念。手指不停摩挲着照片中的人的脸,每一处每一处,摩挲过后想念反而来得更汹涌浓烈了。
发语音给我。
等了十几秒,齐然感觉漫长的像一天。
“我在图书馆,怎么了?”
简短八个字,声音压的又低又沉,齐然耳朵使劲贴着听筒才能听清,重点不是听清司小年说了什么,他只想听到独属于司小年的声音。一个能填满他大脑和空荡荡的心脏的声音,非常能治愈此刻他心情的声音。
想听听你声音。齐然回过去。
基于权利人的委托登记在另一个人名下,从而发生房屋登记名实不符的。比如,甲、乙私下订立一份协议,将甲所有的一套房屋登记在乙的名下……
59秒的一大段话,齐然单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