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的距离。罗曼好希望自己能化作一道波穿过墙壁粒子的间隙瞬时出现在另一侧。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是你的教练!你的一切训练计划都应该由我来制定。假如我因故没法亲自给你上课,我会妥当地安排别人代课。我们极光有劳伦斯这种级别的教练,我甚至可以请布莱克森先生亲自指点你!你对我的安排到底有多不满意?”
“我没有不满意,我只是……只是……”罗曼语无伦次,“那时候我不想见到你。我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
他必须在比赛前争分夺秒提升自我能力,但是他又不想和西萨尔共处一室。爱德华的挑衅像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肩上。他完全可以把那天医院里遭遇爱德华的经过说出来,西萨尔一定会谅解他的不安和矛盾,但是他又不想让西萨尔分摊这份重担。
就连提到那场和爱德华间接相关的车祸都能让西萨尔失魂落魄老半天,跟更何况是牵扯到爱德华本人呢?
就像西萨尔想切断他与露辛达的联系一样,他也想切断西萨尔与爱德华的联系。不论那联系是好是坏,他都由衷地渴望这两个人后半辈子不再有任何牵扯。
“我只是想学习最好的技巧而已。”罗曼焦虑地说,“我向露辛达请教单手刺击的技术,因为她是这方面的翘楚。很抱歉没事先通知你,考虑到我们当时在冷战,但是向行家学习有什么错吗?你不也承认露辛达是剑术的大师吗?”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想追随‘大师’,而是只想追随‘露辛达’呢?”
“什么?”罗曼怔住。
“自从你看到她的真容、知道她是个女人,每次见到她你就像丢了魂一样。你以为别人看不见你跟她对练的时候有多开心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的确很开心,但那是因为每次跟露辛达练习都能学到新东西。难道我应该哭哭啼啼地学习吗?”
西萨尔暴躁地乱挠一气自己的头发。“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他自哂地笑了笑,“我明知道你是……你是……却还是试着打动你!我努力尝试了那么多次,多到我都数不过来了,可你还是不为所动!我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无用功!”
他狠狠捶了墙壁一拳,不顾手指关节的皮肤都擦破了,将花束从罗曼手中抢过来,踹开公寓楼大门。
罗曼吓坏了,大脑一度停止运作,像台死机的电脑,卡在西萨尔怒不可遏的那个画面。过了好几秒他才恢复运转,急忙追出去。但西萨尔已经走远了。他拦下一辆车,看了看手里的花,咬牙切齿地将它丢给了街边的一名流浪汉。
“西萨尔!”罗曼追上去。但人腿怎么比得上汽车呢?他徒劳无功地追了好几十米,他从没这么期盼过路口出现红灯,因为那样出租车就能停下来了。但是老天偏偏跟他作对,出租车加速驶过亮着绿灯的路口。
罗曼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撑着膝盖喘了老半天。
背后有人拍了拍他。
“给你。”那位收到不期而至捐赠的街头流浪汉将花束递给罗曼,“我不需要这东西,不如给我面包。”
罗曼失落地眺望出租车消失的方向。“你拿着吧。”他摆摆手。
“这本来就是你的花,虽然被你自己作没了。拿着吧,说不定能当个‘最后的纪念’什么的。”流浪汉同情地看着他。
罗曼哑口无言地收下这份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礼物。百合花浓郁的芬芳熏得他眼睛发疼,好像要流下泪来。
“我不懂他为什么那么暴躁。”他揉了揉眼睛,“我甚至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是明白的话我起码能补救,可我连错处在哪儿都找不到,要怎么弥补呢?”
流浪汉神情复杂:“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不觉得跟陌生人讨论这么深奥的情感问题有点儿太唐突了吗?”
***
“所以你就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了?”
露辛达倚着钢剑,用比流浪汉怜悯一百倍左右的眼神看着蹲在她面前委屈巴拉画圈圈的黑发青年。
“为什么连对练时候的表情都能惹他生气?练剑的时候不能笑吗?”
“我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露辛达按摩自己突突发疼的太阳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