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最难听,这会儿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活像开了染料铺子,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身走了。
其他两个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刚才那个生病需要帮忙的人,竟然是杨导。
杨导是电视圈首屈一指的大导演,娱乐圈知名的制片人、投资方都要卖他几分面子的,这次他们对杨导见死不救,只要杨导随随便便给他们个小鞋穿,他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邓一燃还好,父母亲就是演员,在圈子里有人脉,至多就是得罪个人,不缺戏演,可是他们两个没人脉的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从此就要被雪藏了。
有心去看看杨卓导演吧,但现在去他老人家面前碍眼无疑是雪上加霜,万一把杨导气出个好歹来,情况就更糟糕了。
刘洋睿和柳斐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色都一片惨败,强笑着和欧阳菀打了个招呼,垂头丧气地走了。
同一时间,时笑也垂头丧气地在路边人行道上走。
小倒霉蛋还不知道他被选中的消息,只是一门心思地盘算着自己可怜巴巴的“积蓄”,想着等会儿是吃馒头就咸菜呢,还是白水煮挂面呢。
刺啦——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时笑一脸懵逼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一辆暴力摩托为了躲避一个横穿马路的行人,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出了机动车道,朝着他的方向急速冲来。
距离太近了,车速又快,周围根本就没有障碍物。
时笑吓傻了。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心想完了完了,今天又要被车撞了吗?
会不会又死翘翘啊?
他不想死啊!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旁边飞快冲过来一道黑影,下一秒,他就落入了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怀抱,紧接着耳边响起一个同样冰冷的、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都多大的人了,走路会不会看路?”
真是的,小东西简直蠢死了,一眨眼看不到就要出状况。
要不是他不放心,开车随后跟过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乱子。
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你眼瞎了吗?”阎王一想到刚才的生死一线,就一阵莫名的心悸后怕,感觉胸中一股无名火在烧,忍不住皱眉训斥道,“这么大一辆摩托冲过来你难道看不见?躲都不知道躲一下!蠢死算了!”
时笑:“……”
他被阎王的一双坚实的手臂紧紧护在怀里,脸贴在阎王硬邦邦、冷冰冰的胸肌上,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来自地狱深渊的凛冽寒意,可是奇异的,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害怕,而是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安。
一种被保护的、踏实的、安全的感觉。
就好像之前和养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开心的时候可以大声笑,伤心的时候可以肆意哭,委屈了、难过了,也不用强颜欢笑。
时笑感觉自己像是一下子变成了个脆弱的、被大人训斥的小孩子,藏在心里的委屈和难过都像是被突然放大了,他忍不住鼻子一酸,两颗大而晶莹的泪珠就滑出了眼眶。
紧接着,他胆大包天地用两条肉肉的小手臂环住阎王的腰,把头埋在他坚实的胸口,抽抽噎噎地大哭起来。
“……”
阎王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刚才抱住小兔子,只是下意识的保护动作,这会儿才感觉到自己怀里贴了香香软软温温热热的一小团,软绵绵的小胳膊搂着自己的腰,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小脸蛋全埋在自己胸前,滚烫的泪水很快就浸透了他胸前的西装和衬衫,烫得他略低于人类体温的皮肤一阵异样的酥麻。
阎王禁不住皱了皱眉。
他感觉自己千万年稳如泰山的心脏顷刻之间就乱了节拍。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让阎王很是不适应,他有些心烦意乱地想——
难道他刚才训他的语气太重了?
不就说他两句吗?至于哭成这样?
真是的。
这种又软又弱又喜欢哭鼻子的小东西,养起来简直太麻烦了。
呸!保护!
保护起来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