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正常的时候不会主动找死,什么时候疯了可就说不准了。”
灰灰微笑了一下,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而且,现在他已经确认了你‘在意’他——”她慢吞吞地说,还故意给那个词加上了重音,仿佛一种挑衅的举动,“变得有恃无恐的人,为了自由会做出什么样的抗争,我也很期待呢。”
这次话音落下之后,没有人再开口。陆攸保持着固定的姿势在床上躺得背都僵了,先听到一个细碎而轻微的脚步声从床边离开,绕过床尾走向了应该是门口的方向,随后另一个更加低微、不知为何却感觉更加沉稳的脚步声,跟着往外走去。两个脚步声一前一后地远离了,在开门——关门的细小动静之后,陆攸感觉身边像所有声音都被吸走了一样安静了下来。
陆攸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照在身上的阳光不是错觉——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依旧空荡荡的缺少家具,弥漫着一股清寂的气味。但是墙壁上有窗户,窗帘是拉开的,窗口照进来的阳光中有尘埃在起落。光线呈现为温暖的金色,让许久以来过于习惯黑暗和白色灯光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
即使被刺激得沁出了泪水,陆攸还是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窗口,思维好像在这一刻陷入了停滞,继而涌上来一股仿佛要嚎啕大哭的冲动。但他还没忘记当前自己的处境,很快回过神来,挣出身上薄被的束缚一骨碌爬起了身,连裹着绷带的手掌按在床沿边都没觉得痛。
房间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了,门外也没有声音,似乎那两个人已经走远。陆攸心怦怦直跳,对之前偷听到的那些谈话的思考,这一刻全被可能脱身的希望盖过了。他几乎无法呼吸,放轻动作溜下了床沿,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步履摇晃不稳、却依旧尽量不发出动静地往窗边走去。
窗外映出了陌生的楼房——
这里似乎是一个新造不久的住宅区,楼房是陆攸没见过的样式,太阳的反光让他看不清对面玻璃窗后的景象,但从大多数空荡的阳台来看,已经搬进来住的人家还没有几户。陆攸的手按住了玻璃,他贴在窗口往下望去,意料之外的,这个房间的位置距离地面不算太远,大概也就三四层楼的高度。
但这样的高度,直接跳下去也足够摔死了。阳台在窗台侧面一米多的地方,白色的水管紧贴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