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起呆来。
那个男人说,他会在两个小时后回来。
无论选择抗争还是顺从,在现在这样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都无法进行。要寻找事情的转机,至少要等到那个时候……
在没有钟表指示时间、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呼吸声的房间里,时间的流速难以确定,哪怕只是几分钟也会变得无比难熬。虽然对眼前困境的罪魁祸首感觉又是厌恶、又是害怕,更怕的却是被独自遗忘在这里。
陆攸在一片静默中低下头,将脸埋在抱枕上,感到旧日的梦魇在背后幻化出了形状,以一双冰冷带着嘲讽的眼睛注视着他。而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数着自己的呼吸。
等待着。
————
“他还挺适合笼养的。”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女孩子的声音说。
墙壁里面的隔音材质很好的阻挡了声音,一点都没有让房间里的陆攸听见。头发和眼睛都是异于常人的浅灰色的女孩收回按在墙壁上的手掌,结束了窥探——连“魔物”都不知道,陆攸当然也想不到会有不需要利用窥孔或者摄像头,就能观察到他在房间里一举一动的存在。而比起她还需要接触到墙壁,另一个“人”干脆连这一步都能省去了。女孩垂下手臂,转过头朝站在身边的男人看去。
“你说是不是,祁征云?”她问。
笼养?
祁征云对灰灰的用词皱了一下眉,但依旧维持着冷淡的神情,也没有做出反驳。灰灰盯着他看了一会,无趣地叹了口气,心里升起了一点对房间里那个被怪物抓回来的人类的一点同情。
然而,虽然那是她抱有好感、如果可能的话也想提供保护的人类,而身边这个气息古怪、来历不明的“魔物”是一个多小时前才刚刚见到的,态度还让她很不喜欢,她也没有为了前者而去与后者抗争的打算——或者应该说,勇气?
因为这个给自己取了个完全的人类名字的家伙,在找到她要求帮忙的时候,带来了她从前为自己设置的“启动口令”。
这个词听起来像是给机械程序用的,倒不是说她体内真的有什么零件或芯片。这是她在知晓这世上存在重启和时间线调整这回事情后,预先定下的一组特殊的词语。因为她知道按照自己的性子,若是以后再碰上这样的事,是肯定会忍不住搅和进去的,而将某个词语告诉那个能在重启之中保全记忆的人,再转达给重启后的自己,通过这种方式就能够传递一些信息。
她闲得无聊,为各种具体的场景仔细设置了不同的口令,有代表“值得信任建议帮助”的,有说明“会卷入麻烦赶紧躲开的”,以及“如果不想被折腾得很惨最好就乖乖听话”的——这个男人说出来的口令,恰恰就是最后这一种。
实际上,在这个男人找上门来之前,灰灰就已经有所预料了。笔记本消失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
她又瞥了祁征云一眼,看到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墙壁,好像能透过砖石看到后面的人。她知道他其实是在听着声音,感觉着温度和气息;这种极度在意却又漠视的矛盾态度,让她觉得疑惑,却明智地没有放纵好奇去开口询问。而男人身上的气息,仿佛暴雨之前翻滚动荡、交织着闪电的乌黑云层,她看似站在旁边谈笑自若,其实要很辛苦才能压抑下转身落荒而逃、离得越远越好的冲动。
在几个小时之前,应该就是重启后新一轮开始的时间,她在返回学校的途中突然停下脚步,因为那种让天地隐约震荡的变化——在这个城市里,好像在无数个地方,同时打开了无数个吞噬灵魂和存在的漩涡。曾被她记录在笔记本上的那些魔物的气息,和那个小小的本子一起,迅速地衰减消散,直到彻底消失——
就在短短的一瞬间里,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像一阵寒冷清洁的飓风席卷而过,将所经之处的一切扫净,却又偏偏完全没发出一点声息。她站在路边,身旁一无所觉的人类依旧繁忙地来来往往,而她感到一阵战栗爬上脊背,体会到了一种陌生而庞大的恐惧。
因此在祁征云找上门来的时候,灰灰都没想打听以前的自己的经历,反正祁征云说要做什么,她照着做就行了。贡献出以前收集的作为藏品的迷药、在街道上别处制造混乱吸引旁人注意、帮忙布置房间……这些流程宛如曾经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