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掩在外衣兜帽的阴影里,只能看到流露着一丝微笑的唇角。小黑猫在他脚边绕来绕去,跌跌撞撞地左右扑腾,爪子在他的裤脚上挠出好几道印子。
陶梓对着车里的男人摆摆手,目送着车子掉头、开远。她在暗含凉意的夜风中裹紧薄薄的外套,目光随意地从花坛边的那个身影晃了过去,没有多停留一秒钟。她往门禁后面的住宅楼眺望了一会,羡慕和志在必得的渴望让她双眼亮亮的,过了一会,她迈开步子,却没有朝里走,而是转身离开了。
她不住在这里——虽然陶林能给她的钱比以前多了,咬咬牙她还真能付得起这里的租金,不过,她更愿意用那些钱去上舞蹈班和形体课,还有支付衣服和珠宝的开销。她实际住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半个多钟头的路程,是个租金更低廉、安全性则还过得去的中档小区。
女人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渐渐远去了。花坛边的男人丢掉手里的草茎,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小黑猫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地上不会再摇动的“玩伴”,尾巴轻轻扫过地面,仰起头来对他疑惑地“喵”了一声。
“嘘。”男人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对它笑了笑。小黑猫看了他一会,低下头舔起了自己的爪子。男人揉了把它立起的耳朵,悄无声息地走开了。他行动间也像是猫、或者是个没有重量的影子,如同一滴水汇入海洋那样潜入了黑暗。
陶梓又给陶林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她心烦意乱地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突然觉得背后好像有人在看她。
她不动声色地缓缓放下手机,切换到照相模式,屏幕上呈现出了背后的街道:这地方不算偏僻,这么晚了也还有人来往,但都行色匆匆,没有人在注意她,路边阴影也不像是有谁藏在那里的样子。
被注视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也没有变化,反而让陶梓不确定起来,觉得大概是自己因为那个电话而过于敏感了。这段路上都有路灯,没什么好怕的……她这么想着,把手机调到快捷拨号的界面,拿在手里,同时还是不自觉地稍稍加快了脚步。
五分钟……十分钟……
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心弦很难一直保持紧绷的状态,陶梓逐渐重新放松了下来。就在她脚步放缓的同时,她似乎听见了一个多出来的声音。
陶梓一下子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