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将这个电话接了起来。
“情况不好……有多不好?”他听了几句,闭上眼睛,抬起手揉了揉额角。“不好就不好吧,给我养下去。”他冷冰冰地说,“剩下一半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拿不拿得到,看你们自己。”这次终于轮到他狠狠挂了别人的电话,算是小出了一口恶气。
苏涵放下手机,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聊天窗口开着,付款的窗口也开着,只等他做出最后的决定。他放在鼠标上的手动了动,屏幕上的光标也动了动。几分钟后,他下定了决心,在付款界面输入了金额,支付成功后,将一个文件包拖进了窗口中,点击,发送。
就在这一瞬间,苏涵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点不详的预感。
好像刚才他是站在悬崖边上,迈出了最后的一步……
他定定神,关掉那些窗口,动手清除了痕迹。“别怪我,”他自言自语地低声说,“谁叫你非要挡在我的路上……”想起不久前在照片中看到的女人身体,虽然全都是半遮半掩、连脸都没拍到的程度,他还是感到一阵轻微的恶心,并且对将这件交给他的事完成得勉勉强强的顾奕感觉更加不满了。
那家伙……以前还是挺有用的,好像是从之前暗示他去除掉颜楷的时候起,渐渐就越来越派不上用场了。不知道颜楷是怎么把他哄过去的,是不是……苏涵满怀恶意地揣测了一会,想到温明宇心心念念着的那个好像多么纯洁的宝贝说不定已经被顾奕开过封了,让他有种特别的快感。
从前,曾经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真的觉得温明宇是爱他的,他也爱着温明宇,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性和金钱,他们会有真正幸福的未来……现在,他不会再这么傻了。
苏涵仔细地检查过各个细节,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收拾好东西,静悄悄地离开了房间。在他背后的书架上,阴影掩盖的隐蔽角落中,一个刚装上不久的摄像头上的红点无声地明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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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人刚吃完晚饭、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来刷着玩的时候,一个刚刚注册、名为“电脑修理员0971”的小号悄无声息地发了一条微博。起初回应者寥寥,多是些“哇”“恶心”之类的纯感叹,后来经过一个专注八卦的营销号转发,热度爆炸式地上升了。
短短几个小时后,那张重点部分被打了码、但依旧能看得出内容的图片开始在许多人的首页上反复出现,微博下面被顶得最高的热评前三分别是:“从未见过这么丑的狗奴,牵绳子的小姐姐辛苦了”、“眼睛里进了辣椒”和“一个赞算一毛钱,凑够路费我就去阉了这个出轨渣男”。又半个小时后,有人在那张人物被打过码的家庭恩爱照里,发现了还没正式上市、只有宣传样品的小孩子玩具,由此摸到温明宇的公司,紧跟着就揪出了照片主角的真身。
这只是一个开始。又一段时间后,一条“原来是那家惯抄公司的那里面有什么人我都不奇怪”的评论被顶了上来,发这条评论的是个名气不大、但有一小群死忠的设计师,在众多吃瓜群众“求真相”的催促中,他开始断断续续地说明刚出道时设计被拒没拿到一分钱,过后却发现拒绝他的公司的新产品和他那份“不符合要求”的设计稿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在此途中,陆续又有人爆出黑料,一开始还是管理层作风不正、抄袭、盗图、不正当竞争这些的道德缺陷,后来就有了材料以次充好、工厂污染、使用医疗废材等等有关产品质量的质疑。
事态迅速地失控了。当声讨声浪变得越来越大的时候,一些原本不敢开口的人也开始发声……
温明宇留在公司,一夜没睡。天亮之后,试图控制局势、反转洗白的几种手段都宣告失效,公关团队还在艰难地试图扭转,但谁都能看出:大势已去。这件事情发酵的速度如此可怕,好像暗中有一片蓄谋已久、深不见底,将所有人席卷而入的浪潮。他们试图找出幕后推动的那只手,却没有一点发现。
温明宇仿佛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多岁。他眼睛里布满血丝,整个人阴沉至极地离开了充斥着电话铃、键盘声、慌乱喊叫和愤怒咆哮的房间,回到了自己带有洗漱间和休息室的办公室。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在清晨的光线中静静地坐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打开电脑,开始检查那些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