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大手撕扯他的衣服。
雨下得那样大,粗硬的雨线仿佛锋锐的刀尖,砸在褚浔面上的伤口,将痛楚放大到极致。刀锋又划破褚浔颈部的皮肤。歹徒的手掌已经伸进他的衬衫。
“啊!!!”褚浔疯了一样剧烈挣扎。他完全不再顾忌脸颊的伤,不顾及卡在喉间的刀刃。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自恐惧绝望中,爆发出火山喷发一般汹涌的愤怒。褚浔曲起手肘猛烈撞击歹徒胸肋。沉重的力量让歹徒闷哼一声,放松了手臂的禁锢。褚浔翻身而起,眼底洇开殷红血色。他彻底失去理智,没有趁机逃走,反而不管不顾地扑向歹徒。
大雨如注。两人在瓢泼的雨幕中厮打缠斗。那歹徒孔武有力,身手更强过褚浔许多。但褚浔在绝路中拼死反击,身体已觉不出任何痛感。他什么都顾不得、什么不都在乎,只想亲手将眼前的凶手撕碎!
许是慑于褚浔的气势,凶徒想要抽身逃脱。褚浔一脚扫过歹徒右手腕骨将匕首踢飞。歹徒踉跄后退。褚浔不依不饶纵身跃至近前,伸手抓下歹徒遮掩容貌的面具。
一张瘦长苍白的脸,清晰地映上视网膜。褚浔瞳孔陡然收缩。预备攻击的拳头骤然停在了半空——他认得这张脸。
一个月前,褚浔出席了一场粉丝见面会。见面会上,有一位名叫邓志刚的男性粉丝被主持人抽中,作为雪绒花的代表上台与褚浔互动。
邓志刚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高大性情沉稳,看去实在不像是会追星的人。但他望向褚浔的眼神异常专注,似乎又确实是欣赏的。他手握话筒侧首看着褚浔,玩笑般道:“我喜欢上容容的时间不算长,但喜爱的程度不会比任何人少。有些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能把容容藏起来,让他只属于我自己、只让我一个人欣赏就好了。”这番不同寻常的剖白,引来在场粉丝一阵阵欢笑与喝彩。但毕竟用词略显过火,主持人连忙要打圆场。邓志刚又抢先一步说:“刚才那些,自然都是玩笑话。容容这样优秀,理应被更多的人爱戴。我跟其他的雪绒花一样,全心全意支持容容的事业。”待要下场时,邓志刚与褚浔拥抱,亦小声在褚浔耳边道:“加油,雪绒花永远支持你!”
不过一个月而已,口中说着会永远支持褚浔的雪绒花,竟要亲手毁掉他的事业。
“邓志刚!”褚浔目眦欲裂,雨水冲刷着鲜血,将半边白衬衫都染作血红。他紧握匕首向邓志刚冲过去。那人猛力推开他,仓皇逃出山林。
褚浔恰巧被推下一道小山坡,脚踝在滚落中扭伤。夜色黑得仿若化不开的浓墨。雨水冰冷,浇在墨汁中,便凝成了可以刺破皮肤的冰锥。
剧痛重新席卷全身。褚浔倒在大雨浇灌的山坡下,尝试了无数次都无法让自己站起来。手机早已在打斗中遗失。酒店的客人偶尔外出留宿也属正常,不会有人特意去寻找。
褚浔到那时终于流出眼泪,合着脸上的雨水与鲜血不住流淌。他已记不清,自己究竟怎样爬上了山坡,又怎样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跌跌撞撞回到酒店。唯独还清清楚楚记着,等到他被送往医院,c城著名的外科专家亲自为他清理过伤口,仔细端详后,只淡淡吐出三个字:“来迟了。”
刀伤、泥水、无法确定的腐蚀物质,还有足足拖延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就医时间。他的脸,注定救不回来。
马路上车流如水。阵阵喧嚣将褚浔自回忆中拉回。他轻轻摩挲指腹下的疤痕,长长叹一口气。
邓志刚虽趁夜色逃脱。但他有名有姓,又叫褚浔看清了面容,警方没有耗费太多功夫便将其抓获。随后,警方在邓志刚租住的出租屋内,发现整整一面墙壁,都贴满褚浔的硬照、海报。他还定制了有印着褚浔脸孔的裸体等身抱枕,就放在他的睡床上,每晚拥抱入睡。还有一本被小心收藏的日记,写满针对褚浔的性幻想。
庭审时,邓志刚仍坚称自己是褚浔的粉丝。对于作案动机,他竟然道:“娱乐圈那种臭不可闻的垃圾场,是个人待久了都会学坏。我划破容容的脸,是因为我深爱他,不想看到他堕落。而且……”他舔一舔嘴唇,对法官阴测测地笑,“只有毁了他的脸,我才有机会睡到他。”
阴狠毒辣、恬不知耻。或许还是个心理扭曲的性变态患者。褚浔的前途,便终结在这样一个人手里。而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