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再有褚浔。
今天要拍的,是谢文夏偶然间,向安臣泄露心迹的一场戏。试镜时,褚浔便曾抽中这一场。那时他尚未做到与安臣心神合一,表演难免会留下痕迹。此时正式开拍,褚浔情绪饱满心无旁骛,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是在拍戏。他凝望沈蔚风的眼睛悠远、深邃,浓重的深情仿佛深不可测的海水,足以叫人溺毙其中。
镜头一遍即过。接下来不同机位的角度特写,褚浔与沈蔚风依然满分过关。工作人员情不自禁,对两人的表演报以掌声。
演员状态出色,临时加拍了两段戏,仍旧提早收工。众人一片喝彩声。因先前进度拖延,剧组已连续十几日超负荷工作。人人都是血肉之躯,劳累抱怨在所难免。
叶导起身一挥手,道:“今晚我请客。若有其他要与男友女友见面的安排,一应花费也都来找我报销。”
欢呼声一瞬间震耳欲聋。
沈蔚风在这喜气洋洋的气氛中,紧紧抱住褚浔,在他耳边轻声说:“容容,你不是天才。你是神赐予人间、赐予电影的礼物!”
褚浔闭上眼睛,过了很久,才抬手回抱住好友。
收工时,沈蔚风与叶导走在前面,兴高采烈商议聚餐的酒店。
褚浔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眼睛望着沈蔚风背影。慢慢地,视线里的身影似乎变得更高了一点,肩膀也更加平直,走路的姿态,也收敛起跳脱的轻快感,变得舒缓从容,仿佛一位优雅的古典舞者。
褚浔深吸一口气,站住脚握住手边的栏杆,狠狠甩甩头。
电影与现实是两个世界,无论再如何入戏,如何对安臣感同身受,他都必须在角色与自己之间预设一道清晰的界限。他要时刻提醒自己:下戏了,他便不再是安臣。沈蔚风也不再是谢文夏,更不会是……傅惊辰。
二楼的人逐渐走空了。褚浔又站了一会儿,重新抬头往楼下走。雨一直没有停。视线扫过细密雨幕,看到楼下院门口停着一辆银色的车子。
褚浔忽然停下脚步。他隔着一道雨帘怔怔看着。后座的车窗徐徐降下,现出傅惊辰俊美白`皙的脸。
心口猛然一顿,牵扯正片胸膛都泛起半酸半甜的滋味。褚浔睁大眼睛,看到那个好看到过分的男人,露出喜悦的笑,抬起的右手,向自己竖起拇指。
第39章 39
褚浔睁大眼睛,看到那个好看到过分的男人,露出喜悦的笑,抬起的右手,向自己竖起拇指。
两人的视线,交缠在绵密雨丝里。谁也没有移开眼,同样,谁也没有再主动向对方示意。
傅惊辰自车中仰望。相隔着一段不算近的距离,还有连绵的细雨,让目光在褚容身上长久停留。
站在二楼的青年,身形高挑、姿容艳丽。暮雨之下,神色平静而寂寥。
傅惊辰胸口轻微挣动,仿佛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六年来,一直被他珍藏在心底的男孩,早已长成不为他熟悉的模样。
雨丝倾斜落尽车窗。
余怀远回头对傅惊辰道:“惊辰,回去吧,明天还要手术。”
那晚被褚浔打中腹部,傅惊辰胃溃疡发作。入院检查后,院方建议手术,早日将溃疡部位切除。
傅惊辰放心不下褚容,执意要亲眼看一场褚容实镜拍摄。余怀远劝不下他,只好陪他赶过来,一同隔壁控制室,看了一整天褚容的戏。
“他表现这样出色。你还有什么好但心?”余怀远又道。一面是劝慰傅惊辰,一面更是对褚容大加赞赏。
褚容呆呆站了一阵,被跑回去找他的场务喊走了。傅惊辰这才升起车窗,吩咐司机道:“走吧。”
车子开出片场,不疾不徐往市区驶去。
余怀远尚在回味今日褚容的几场戏,情不自禁分析点评,半是赞叹半是感慨,“我一向清楚褚容演戏有天赋,却不想是这样令人惊叹的天赋!他简直是被老天选中,天生便该做演员。”
傅惊辰轻轻摇头,“……不只是天赋。”
余怀远飞快接道:“当然,还有努力!”
车窗外雨滴连成细线。傅惊辰失神般望着,又道:“也不只是努力,”顿一顿,将话说完,“还有痛苦,还有绝望……”
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