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要有丰沛的感情,要有义无反顾,将自我完全融入角色的信念。这些对于褚浔来说,已经太过辛苦。
尝试过后,他才发现,他已不想再接触过于激烈的感情,无论是剧中角色,还是自己的生活。他只想要恬淡安静,平平稳稳地过完每一天。
傅惊辰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他面部线条紧绷,问褚浔,“你的意思是,再也不做演员,不演戏?”
傅惊辰语气的失落太过明显。褚浔心口揪了一下,低下眼睛,犹豫点头,“嗯。”
“那其他与电影相关的呢?导演?编剧?或者摄影?”
褚浔抿紧嘴唇。在回c城之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可能。虽近似痴人说梦,却是他残存的一点渴望。经历过《侵蚀》的拍摄,这点残念也开始变得模糊。或许他当真,早已抛弃了过去的自己。那点遗留的梦想,也只是一点虚幻执念。现下再提到电影,更多的感受,只余下力不从心。
褚浔静了静,便又摇头回道:“不了。我还是,回南城去……做点生意吧。”
傅惊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褚浔许久,难以置信道:“回南城?做点生意?”
“就……就是点小生意。”褚浔似是有些尴尬,笑一笑,轻声向傅惊辰解释:“我现在,与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刺青店。这次回去,想听朋友建议,再开一家婚庆摄影工作室。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买卖,但养活我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
褚浔说得理所当然,听在傅惊辰耳中,却仿佛惊雷炸裂。
那个曾信誓旦旦立下豪言,说要红遍全球的男孩,竟一心要回到一座封闭、狭小的城市,去为人刺青、拍婚礼摄影!时隔六年,他分明已重新起航,而今又要退缩回去,白白浪费掉上天赐予他的灵气与天赋,甘愿将自己本应绚丽的生命,消磨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中。
傅惊辰的手指握进掌心。他不知自己是伤心还是失望,亦或是还有一点愤怒。六年多的希翼,都被褚浔一一打破。胸口涌出漫无边际的空虚,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久久望着褚浔,舌根下泛起苦涩:“容容,你还在恨我吗?”
因为憎恨,所以不愿与他留在同一个城市,更不愿接受他的帮助。甚至为此,放弃自己的梦想。
“什么?”褚浔双眼瞬时张大。瞳孔清澈,眼神柔和,像一泓澄澈湖水,宁静美丽,却也清淡寂寥。
同样完美的一双眼,却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