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秘书,将提前备好的生日礼物先送去酒店。他开车回公寓,途中改变主意去了花园小区。
有段日子没来看绒花,小东西不知是不是生了脾气,躲在沙发背后不肯与他亲近。保姆与傅惊辰一同哄它,绒花才犹疑地走出来,歪头审视一阵傅惊辰,慢慢走到他身边,允许他抱自己。
傅惊辰将绒花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抚摸小东西光滑的皮毛,胸口那块撕裂出的空洞,被稍微填满一些。
拿逗猫棒陪绒花玩耍。等它玩腻了,傅惊辰去洗澡休息。闭眼躺在床铺上,却又无法入睡。起身饮下两杯红酒,仍然无济于事。脑中全是褚容的面容、身形。想他长高许多,却不见胖一点,反而愈加清瘦。美型是足够,只是看去不够健壮。以后必须专门请营养师调理身体。还有褚容左脸的伤,总也没机会看得清楚,不知愈合后究竟是什么状态,后期修整又做的如何。
纷纷乱乱,分明已有些醉意,大脑仍未得一刻空闲。以致余怀远打来电话,傅惊辰起先都没能听到铃声。而后他终于接起,余怀远已有些焦急,竟脱口而出,“还以为你忍不住去找褚容,被他打了。”
褚容出走前,亦是云天影视的艺人。那时余怀远是褚容的专属经纪人,只专心带他一个。褚容的个性,余怀远知根知底。他担心傅惊辰也不无道理,只是这话不合时宜。他也立刻觉察不妥,当即便将话题带开,直入正题,“叶导后天飞回c城。试镜之前,你要不要再去跟叶导谈一次?”
叶导痴迷电影,挑选演员向来不掺半点水分。傅惊辰搬出多年交情与叶导讨价还价,最终也只为褚容争来一次试镜机会。至于最终人选,傅惊辰并无能力影响。褚容息影多年,又受过那样重的伤,傅惊辰自然担心试镜效果。无论有无作用,总要再同叶导谈一次。
傅惊辰按着眉心,应道:“嗯,帮我安排时间。”
余怀远答应下来,又同他聊了几桩公事。将要结束通话时,傅惊辰忽然道:“怀远,他喊我傅总。”
余怀远愣了好一会儿,才回道:“谁?……褚容?”
傅惊辰握紧手机,没有回答也没有挂断。
余怀远叹一口气,放轻声音说:“他有情绪,难免的……等他拿到角色,再得了奖,会好的。”六年前那些事,余怀远作为褚容的经纪人,不可避免亦被牵扯其中。褚容最后不告而别,余怀远也时常自责,深感自己处事过于粗暴。当初他若未向褚容挑明,薛睿在傅惊辰心中,远非褚容所能比,或许褚容也不会心冷离开。傅惊辰这些年四处找人,余怀远全都看在眼里。他更隐隐懊悔,疑心自己当年判断有误。
傅惊辰似是并未听进余怀远在说什么。他趁着些微酒意,少了平日里的克制,只想将心中郁结倾倒出来,“认识这样久,他从来只会喊我小辰哥。当年他的奶奶训他不懂事,让他正式一点喊声哥哥,他也不肯……说是哥哥没有小辰哥喊着亲。现在……”傅惊辰声音都在抖,“现在,他已经不认我是小辰哥,只当我是傅总。”
余怀远听得心惊肉跳。如果他未记错,褚容十多岁时父母意外过世,奶奶带了他两三年,也便病故,之后褚容便随姑姑一家生活。若傅惊辰同自己一样,是在褚容十七岁出道时方才第一次见他,那傅惊辰又如何会与褚容的奶奶有过接触?
过去他只觉傅惊辰对褚容太过纵容溺爱,不似对待一个被包养的情人。却不曾想到,也许他们除去情人之外,另有一层更密切的关系。
心头被这猜疑顶的惶急难安,余怀远干脆问道:“hyman,你与褚容,是不是在更早之前便相识?”
傅惊辰瞬间静默下来,许久过后,他低下声音,似是带着一点回忆与怀念,柔声道:“是。第一次见他我十八岁,他只有十二。小小的一只,小动物一样蜷在我怀里。脸上那样脏,也能看出是个极漂亮的小孩子。”
余怀远如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想到当初自己对褚容讲过的那些话,他自己心底都要冒凉气。定一定神,才又鼓起勇气问最后一句,“那……你现在,是不是还很在意他。”
不是出于愧疚或道义,由衷而起,真正在意褚容这个人。
傅惊辰抬手掩住双眼,唇边露出苦涩纹路,“我从来没有不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