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数不多的,从我爸身上学到的东西。”
提到了钟民华,沈西风沉默了,半晌后起身给自己和钟意拿了两瓶水。
“意,有些事情,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知道。”
他坐到钟意身边,把陈灿告诉他的那番话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看着钟意越来越诧异的神情,叹了口气。
“我猜你都不知道,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我想你还是应该知道下缘由,这大概也是你爸爸这次来想要告诉你的。”
钟意愣怔了许久,才骤然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当初我就一直奇怪怎么我妈那么快就火化了……他一直念叨让我见见anna……我没理过他……”
“意,意!”
沈西风扳过钟意的身子,看到他眼里的混乱,很是不忍:“要我回避一下吗?我……”
“不用。”
钟意迅速打断他的话,让自己陷进沙发里,闭上了眼:“我静一静就好。”
沙发旁的落地灯铺出浅黄的光线,匀匀撒在钟意的脸上,他闭着眼的侧颜,完美如一尊希腊雕像,下颌与脖颈的曲线隐在阴暗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沈西风听见这话,身子往后靠了靠,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干扰到钟意。
不知过了多久,钟意缓缓睁开眼,转过头看向沈西风:“我还是不能答应陈灿,把我爸的骨灰带回去跟我妈合葬。”
沈西风莫名松了口气,他笑了笑,道:“你有百分百的决定权,不管做任何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钟意深深地看着他,突然问道:“如果是我把心脏移植给了别人,你会去找那个人吗?”
沈西风一听这个就要斥人,抬头看见钟意认真的眼神,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仔细想了想,摇头:“不会,我没那么变态。心脏只是个‘泵’,把血液压向组织器官而已,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但不是你。
“更何况,一旦进入了别人的身体,那就成为了别人的器官,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钟意唇角弯了弯,似乎有些笑意:“我也是。虽然我能理解,但这种行为感动不了我。很抱歉,我不能像爱我妈那样爱我爸,所以我真的很不孝。”
“没有的事!”
沈西风霍地坐直身子,情绪有些激动:“父母子女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天经地义的,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照这样说,我不爱我的赌徒老爸,那我也是不孝了?”
钟意一愣,下意识地反驳道:“可我爸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对我,挺好的。”
“冷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种。”
沈西风伸手拉过钟意,把他楼进怀里,亲了亲额角,继续道:“我参加过很多次公益活动,其中有一次的主题就是反对家庭冷暴力。你初一就被你爸丢在国内不闻不问,这样的程度已经非常恶劣了。”
钟意垂下眼,微叹了口气:“我倒觉得没什么。我不能带他的骨灰回去,是因为我妈葬在合意县,而我爸……他不大喜欢自己县城人的身份,不会愿意再回到那里。”
沈西风哑然,只能感慨黎女士是位多么强大的女性,能独自培养出钟意这样优秀的孩子。
“既然你的父亲后半生都执着于那颗心脏,让他与之同葬,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吧。”
沈西风一边抚摸着钟意的后脑,一边下着结论:“你的身份证明总算弄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去警局领遗物,然后安排下葬。别的你不用管太多,去签几个字就好,其他的有人会做。”
钟意沉默地点点头,窝在沈西风怀里深吸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周五是闭幕式,我会把那天空出来,去戛纳。”
沈西风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有些惊喜地低头看向钟意:“你还记得这个啊,这几天这么忙,我都不敢跟你提。”
钟意起身,拉下沈西风的手,握住:“那是你的大事。”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沈西风,像是从没见过他那般,眼神扫过他英挺的眉,落进那双总是闪着柔光的眼里。
客厅的窗户大开着,把微凉的带着地中海气息的晚风送进屋内,尼斯的夜静谧又美好。
钟意的唇边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