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你的,是什麽人?”雷海城看越霄表情,知道多半问不出答案,但还是代冷玄发了问。
越霄头也不回,依旧缓缓地挪动著脚步,身後留下串血脚印。
凭她这样子,绝对走不出大漠,早晚和萧云起的尸体一起沦为秃鹫腹中餐。雷海城皱了下眉,盯住越霄背影道:“你不想回金河故土麽?”
越霄双肩轻微耸动,竟出人意料地笑了起,声音明明又轻又柔,却令人情不自禁遍体生寒。“我根本就不是金河国人,还回去做什麽?我要带他回自己的家乡……”
雷海城脑海里猛地灵光一闪,“你是秦姜派去金河的,是凤璃君的人。”
“凤璃……”越霄喃喃重复著,倏忽尖声道:“我要杀了他!挖他的心来祭云起!”她一边大叫,一边狂奔,没两步便跌倒,又立刻爬起,拖著尸身踉跄奔行。
本可以轻易命令侍卫拦下她,可看越霄疯疯癫癫的,雷海城默然。
“让她去!”冷玄低头,望著他和雷海城投照身前的影子在最後那缕夕阳余晖里越拉越长,最终消融殆尽。
他低咳,喘息随夜风散。“那些事都留给周儿吧,海城,别再多想了。”
三天後的下午,面对无边无际浩瀚沙海,雷海城真的甩开了所有烦琐杂念,与冷玄静静地遥望天地间这一片永恒。
万念似乎亦定格,却羁绊不住时间悄然流逝。
日头一点点地偏西,沈入黄沙後。月轮凄清,将大漠映照成苍莽雪原。冷玄终於伸出比任何时候都冰冷彻骨的手掌,握住了雷海城的手。
“海城,回去罢……”
帐篷里点起了小炭炉,烧得很暖。
冷玄倚坐案几旁,边咳边看雷海城就著清水吃完干粮。轻声道:“海城,帮我再梳下头发。这里的风特别大,头发都吹乱了。”
雷海城笑笑,拿了梳子替冷玄打散发髻,慢慢地梳著。
“玄,沙海已经看过了,我们明天去哪里?”
“明天?……”冷玄惘然怔了一阵,才压下咽喉里时不时泛起的腥甜,道:“明天我们看日出。”
身後的人陷入沈默。
正当冷玄不安时,雷海城恢复了动作,利索地为男人簪上金冠,轻松地笑:“好,那就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