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也劝过冷玄几次,不用事必亲躬,像这种婚礼安排丢给明周和司仪官就算了,冷玄只是笑了笑,依旧往明周那里走得勤。
雷海城也只得摇头,再想想如果是自己给儿子操办婚事,说不定比冷玄更紧张,在心底叹了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倒有点嫉妒起明周那小鬼来。
总跟他争冷玄。而十之八九,他是输家。
不过也就这五年。日後,有得是他和冷玄逍遥自在……
他嘴角含笑,站在院中出了好一阵神,落霞渐淡,晚风里多了丝寒气,卷著枯叶旋飞。
起风了。雷海城想起冷玄今天出门时穿得不多,而且这两天夜里听到冷玄有几声压抑低咳,可能是因为最近疲劳过度,抵抗力下降得了感冒,他回殿取出冷玄的披风,朝御书房走去。
沿途经过太医院,他心里一动,折进去找到替他治过眼睛的陆太医,要陆太医煎副驱寒镇咳的汤药,迟些送去开元宫。
“是宫里哪个侍女染了风寒吗?”陆太医见雷海城精神奕奕,绝不似个病人,便往其他人头上猜。
“是烈陛下。”
陆太医一愣,随後唯唯诺诺地应了,转身动手煎药。
雷海城这一耽搁,踏出太医院时天已近黑,他加快了步伐赶去御书房。将近时,却见前方枫林间露出几片衣角,有人低声交谈,他微凝神,立刻听出正是冷玄父子的声音。
刚想放声招呼,倏地耳朵里隐约钻进一句,“……父皇,你究竟打算瞒他到什麽时候?”
瞒“他”?还是“她”?雷海城微蹙眉,将已到舌尖的“玄”字吞了回去,听见冷玄说了几句,但声音压得太低,听不清内容。
衣摆拂动,两人却朝林外走来。雷海城可不想被父子俩以为他有意偷听两人交谈,笑著迎上去道:“玄,我正想去书房找你。”将披风罩上了冷玄肩头。
明周哦了声,对冷玄道:“父皇,既然定国王来了,孩儿就不送了。”
冷玄点头,跟雷海城走回开元宫。
路上,冷玄似乎有点走神,雷海城说了几句,见冷玄心不在焉,便闭上了嘴。
冷玄,一定有心事。
两人回宫後,侍女已张罗好晚膳,伺候两人用了。没多久,太医院送了汤药瓦罐过来。
“我让御医煎的,治风寒咳嗽。”雷海城看著那送药的童儿和宫里侍女依规矩各自喝下一小盅汤药试毒,片刻後并无异样,这才挥退旁人,滤出药汁递给冷玄。
男人却没接,盯著药碗,漆黑的眉毛皱成一团。
雷海城少见冷玄这等无奈表情,不觉莞尔,“你不会怕喝药吧?”
“是不太喜欢。”冷玄苦笑,叹口气,接过药一口喝个干净。
搁下碗,他注视著雷海城走进走出搬沐浴木桶打热水的忙碌身影,突然叫了雷海城一声。
“什麽事?”雷海城放下布巾,走到冷玄身边。
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扶手,示意雷海城也坐下,冷玄就著殿内烛火,端详雷海城双目,低声道:“之前我和周儿在林子里说的话,你听到了吧?”
果然,冷玄一直在想这件事。雷海城了然地微微一笑,“我只听到你的周儿问你究竟打算瞒‘他’到什麽时候,别的都没听到。”
“你不问我?”冷玄目光略显深沈。
雷海城笑著摇了摇头,“如果你想告诉我,自然会跟我说,是不是?你要是觉得我不该知道,我又何必逼你呢?”
像风雪里逼男人述说过往这种事情,一次已经足够。他不想再去挖开冷玄的旧伤口。
冷玄神色复杂,最终抓过雷海城的手,叹道:“海城,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大概就是能遇到你,只可惜,你我认识得太晚了……”
“反正将来日子长著呢!”
雷海城取笑冷玄,“你是不是看著儿子都快要娶媳妇了,觉得自己又老了一截?告诉你,就算你抱上了孙子孙女,你也还是只比我大两岁。”
见雷海城依然念念不忘提醒他记住他的年龄,冷玄纵有愁绪,也给冲淡,低笑了两声。
雷海城凝望冷玄笑容,抬手摸上冷玄鬓角。
外层的头发仍浓密乌亮,但拨开细看,斑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