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之奴……”
符青凤死了?!雷海城吃了一惊,望望那具白色棺木,委实不相信里面躺的会是符青凤的尸体。
那个狡诈的男人,怎会轻易死在属国之手?
他看了眼身边冷玄,后者眸底微露嘲讽,朝他轻摇了摇头。
雷海城读懂了男人的眼神——静观其变。
便这略一分神的间隙,他没听清楚那西岐将领又说了些什么,只听荆夫清俏的声音顺着冬日寒风,远远传了开去,在苍邈天地间飘扬。
“……天亡我风陵,身为风陵之臣,安能苟活?御焰陛下对荆夫恩重如山,荆夫理当追随陛下于九泉!”
素手一翻,从袖中擎出把雪亮短剑,美目轻阖,毫不犹豫抹向颈中。
血珠妖艳殷红,随着短剑跌落,洒满了荆夫华美的月白朝服。尸身倒在棺木上,汩汩血水顷刻将棺盖染红。
其余数十名臣子纷纷效仿,各自取出藏在身上的兵刃,刎颈自绝。鲜血蜿蜒着流向四面八方。
落日暗红,已半沉群山中,夜风转疾,吹拂着旌旗,呜呜如泣。
大军寂然。那将领似乎也被荆夫诸人的壮烈所慑,一脸震撼,半晌终于回神,尽扫先前的轻蔑,遥对荆夫的尸体肃容道:“本帅失言,不该小瞧女子,定会厚葬你。”
领着身后黑压压的大军上前,将近风陵群臣尸骸时他跃下马,叫了兵士去把那些尸体都搬开,事后再好生安葬,又吩咐数人打开棺木,瞧个究竟。
棺盖出奇地沉重,五六个西岐兵士合力,使出了吃奶的劲才让棺盖稍有移动,发出“嘎嘎”几声沉闷的怪响。
那几人诧异地停了手,棺中声音却仍在继续,渐变急骤。
不妙!听到这类似机簧转动的声响,不祥的预感刹那闪过雷海城心头。
刚转头想提醒冷玄和幽无觞,身体已感到一阵晃动——
以白色棺木为中心,被积雪覆盖的大地正在急速往下沉陷。
看清积雪下露出的木板,雷海城猛然领悟,这整片广场竟早被挖空,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竖上支架,上面再用一片片木板铺就平地。
发动的机关便藏在棺木里……
离棺木最近的人马无处躲避,转眼跌进坑中,惨叫连连。
几乎两人高的坑里,积水没顶,冰冷彻骨。坑底,插满尖刀。
看着西岐将士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摔落深坑,雷海城一把揽住冷玄腰身,站到了马鞍上,对幽无觞疾道:“快走!”
目光急掠,瞄准不远处的一面旌旗,他飞快甩出钩索,缠卷住旗杆用力一拉,将旌旗拖到了自己身前。
高高旗杆此刻成了最好的支撑杆。在坑底连撑了几下,再在尚未掉坑的西岐兵士人头、马身上借把力,雷海城与冷玄很快跃到深坑外围。
两人踏到实地,方自松了口气。回头见幽无觞身轻如燕,一路踩着簇簇人头纵高跃低,飞奔而来。
“这些西岐兵,估计是得九死一生了。”幽无觞跃落冷玄身边,望着坑里挣扎的众人,摇头叹气。
即使没当场被尖刀刺死,爬不出坑,夜间必定会冻死在水中。
他咬牙切齿地道:“这毒计多半是符青凤想出来的,他应该还在临渊。”
雷海城点头,心底对幽无觞的指责不以为然。两军对阵,用什么计谋都无可厚非。
他反而,很佩服荆夫等人,甘愿舍命来麻痹敌军,引众人入局。
西岐将士中有些机灵敏捷的,见机逃得快,躲过了此劫,正惊魂未定。远处杀声震天,大批风陵兵士手持火把,挥舞着刀剑,纵马冲向幸存的西岐兵卒,大肆杀戮。
雷海城和幽无觞分站冷玄两侧,三人背靠着背全力杀敌。眼看周围的西岐兵士一个接一个倒下,三人暗暗心惊。
再打下去,他们三个的目标就太明显了。雷海城一刀割断了对手喉咙,对背后两人道:“得想办法找个地方把衣服换掉!”
“还用你说?小鬼!”幽无觞酣战之中竟仍不忘斗嘴,手底不停,软剑矫若灵蛇,眨眼又刺死两人。
冷玄长枪正刺穿一名兵士胸膛,听两人此刻居然还在抬杠,无奈苦笑。
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