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麻烦,否则我以后不会轻易去找他。毕竟他是西岐要人,跟我这个挂名的天靖王爷来往会引火上身。”
“……你的确是主人的好朋友……”绿郎碧绿的眼睛里升起种难以言语的神情,低垂着眼似乎踌躇很久,最终深深呼吸,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雷海城,有件事,我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我在主人坐骑上藏毒物的事情,主人他……一早就知道——”
一声惊马嘶鸣,雷海城的马匹被他突然勒停,立起半个马身长叫。
雷海城先前的笑容完全消逝,双眸比黑夜里的大海更深沉墨黑,没有丝毫暖意。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每个字,都仿佛从牙关最深处迸出。
绿郎也勒住了马,刹那间错觉,只要他答错一个字,就会被雷海城生生撕裂。但他还是鼓足勇气挺起了胸膛。
“我没有说谎。所有的毒物都是经过了主人答应,我才会放上去。否则几年来都穿着熏过药物的衣服,主人怎么可能不起疑呢?”
“……那昨晚,你们两人只是在我面前演一场好戏?”雷海城说得很慢很轻,因为如果不用最强的意志力来压制住内心愤怒的话,他觉得自己下一刻便会自心脏开始向外炸开——
他一直深信不疑地以为是这异世最好朋友的那个人,竟然要取他的性命?!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干涩没起伏的声音在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主人会把他的坐骑送给你。”绿郎被雷海城森冷刺骨的目光攫住了呼吸,几乎透不过气。可当发现深藏在冰层下面的伤楚时,他猛地后悔自己为何要一时冲动点破秘密。
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是什么滋味,他很清楚。
雷海城用力阖上了眼帘,再睁开,平静得让绿郎背心发凉。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绿郎碧色的眸子定定看着雷海城,他知道雷海城在怀疑他的动机:“……因为我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即使是看到别人被欺骗也一样不喜欢。”
雷海城冷然衡量着绿郎话语里究竟有几分真实,蓦地抓起绿郎坐骑的缰绳,“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自己来问。”
狠狠扬手,一鞭击碎了周围的空气。马匹似乎感受到了乘坐者的怒气,嘶叫着撒蹄飞奔。
这是雷海城第三次站在湛飞阳的房外。
不同与前两次的深夜造访,这回,是在白天,拿着湛飞阳的玉佩喝退一路上盘问的兵士,光明正大地进了守将府。
也因为白天,他看到屋檐凹陷处、廊柱后、院子隐蔽处比前两次多了暗中潜伏的兵士。
知道他来,所以特意增派了兵力?……
他在腹中冷笑,脸上却对开门迎上前的湛飞阳露出与平时无异的温和笑容,指着绿郎。“人我已经送回来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湛飞阳身上穿的,依然是昨天那身衣服,透着股酒气。眼中微带血丝,眼圈下两团黑色阴影,像一宿没睡,见到两人还是笑了。
“海城,有你保证,我当然放心。”他朝绿郎挥了挥手,“你先回自己房间去,有事我会再叫你。”
绿郎不安地看了两人一眼,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海城,我有点话想跟你说。”雷海城正在斟酌该不该直接开门见山质问的时候,湛飞阳先开了口。
他的语气异常地柔和,领着雷海城走进卧室。
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立即迎面而来。卧室里东倒西歪放着不少已经空掉的酒坛。桌上,还有个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紫金酒壶。
印象中,湛飞阳应该是个很能自律的人,尤其两国交战,身为主帅哪有如此酗酒的道理?
看到雷海城蹙眉,湛飞阳苦笑:“这里乱了点,你坐吧!”踢开桌脚边几个酒坛子,自己先往椅子里一坐。
雷海城也慢慢在他对面入了座。
湛飞阳的目光,就一直盯在雷海城身上,执着地像要用眼光将雷海城的身体烧出两个窟窿。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受不了湛飞阳专注到近乎恐怖的注视,雷海城率先打破沉寂。
湛飞阳仿佛如梦初醒地哦一声,却仍旧望着雷海城,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