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询问令雷海城完全清醒。
映入眼帘的,是宽敞得几乎能容纳十来二十个人的巨大车厢。四壁和车顶都包着月白色绣金色花纹的锦锻,车帘低垂密不透光,看不出车外是白天还是黑夜。梅红流苏随车轮行进左右晃动,从幅度判断,马车的速度很快。
他身下,枕着张黄黑相间的厚实虎皮褥子,跟车厢里其他摆设一样,流溢着不言而喻的贵族气息。
车厢角落里,点了四方形的烛灯。
御焰燎就坐在雷海城对面,烛光将他原本就颀长的身影拉得更高大,几乎将雷海城整个人罩进了阴影中。
他身披月白长袍,长发随意散在肩头,屈起条长腿,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里,轻松地转动把玩着他送给雷海城的那把匕首。
脚边,堆放着不少零碎东西,发射钩索的小圆筒、几枚鸽蛋大小的圆球、澜王府的腰牌……甚至连雷海城藏在头发束里救急用的两根自制铁刺也在里面。
雷海城苦笑,替他搜身的人真是尽职,把他全部家当都抖了出来。
身上的旧衣服换成了跟御焰燎同样的月白长衫,箭伤处缠着绷带,还透着股药膏清凉味,脖子上也涂了药膏。雷海城支起身,找了个不压到伤口的姿势靠车壁坐着。
无论御焰燎派人偷袭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对方为他包扎了伤口,也就表明对方暂时没有打算取他性命。
“你中的麻药是我研制的各种麻药里最烈的。普通人至少得昏睡上一天一夜,你不错,六个时辰就醒了。”
御焰燎终于抬眼,笑容淡然背后隐藏凌厉锋芒,扫过雷海城镇定神情,“雷海城,你应承过不来妨碍我,却射杀了我派去追杀天靖皇帝的兵士,你是决意要为冷玄卖命了?”
就知道东神箭在连环寨众人追击下脱困回营后,一定会跟御焰燎报告,雷海城颔首道:“陛下,我确实杀了你风陵兵士。第一,冷玄是我的仇人,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第二,陛下的兵士对小小婴儿也手段残忍,雷某看不过。”
御焰燎脸色一冷,还没开口,车厢外银铃似的声音不屑地哼道:“妇人之仁。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正是杀人,手段残不残忍有什么分别?”
车帘掀起,声音的主人入内,对御焰燎跪拜。“瑶光见过陛下。”
当时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