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伦特压低声音说:“松山隆治死了。等会小心点。”
死人了?原容顾不得思索,他当即下床:“先出去。咱们待久了会被怀疑。”
松山仁次手里毫无章法的挥舞着长刀,歇斯底里的吼着。
这个昔日神情跋扈,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被严父保护的太好了,还未能接受至亲之人会在测试突然离去的事实。
他眼眶通红,好似刚哭过,也好似绝望冲涨了神经。
法国兄妹神情冷漠,远远站着不为所动,兴是昨日松山父子投票给玛蒂尔达的行为激怒了二人。
张雅晴神情恍惚,完全看不出第一日女精英那副干练自若,许是同事之死打击巨大。
只有小林深雪望见原容二人出门,迎过来怯生生打个招呼。小姑娘也被吓坏了,但算心态好的,许是觉得那几人靠不住,隐形的选择了看上去最冷静的原容二人结盟。
原容低声问道:“能详细说说事情发展吗?”
小姑娘措了措辞:“我醒的时候,雅晴姐已经在外面了。我们聊了几分钟,松山哥哥出了房门,等了会没人出来。他觉得不对劲,说他父亲从来不睡懒觉,就去他父亲屋里找他,没想到……他父亲已经遇害了……”
“梅里斯兄妹是在之后出的门?”
小姑娘点点头:“然后是奥德伦特大哥,他去叫醒的你。”
原容在心中有了清晰的时间线,谢过小姑娘。
水井边,松山仁次已经冷静下来,垂着头瘫坐在地上,双手捂头,像是崩溃了。一时无人出声,原容斟酌着话语走上去,未等靠近,高中生听见脚步微微抬头,竟是满面泪水。
“为什么是父亲,他做错了什么……”
原容叹口气,蹲下身,揩去这张朝气蓬勃的脸上迷茫的泪水,轻轻说:“他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这个强迫我们自相残杀,崩坏了一切法则的世界。
少年眼中迷茫消散了些,恨意与悲伤让他大脑无比清晰,他狠狠的说:“我一定会活着出去。”
原容笑起来:“你能想开就好。相信你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你没有一蹶不振……也会欣慰。”
“是啊,”少年破涕,勉强扯扯嘴角,“我父亲最讨厌软弱之人了。”
九人已剩七。
没了公认的牵头者,也再无人遵守未成文的规则,四散开来。
原容见松山仁次振作了,便问:“我准备调查一下你父亲死因,一起吗?”
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
未等进入老旧木屋,浓郁的血腥气便通过潮湿的空气漫布开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伴随丝缕死气萦绕在原容心头,这让他不由得一阵心悸。
他猛地从恍惚中出神,这是……
松山仁次已经开了门,面色悲哀的看过来,在他脚下,黑红的血迹蔓延到门槛。
现场极为惨烈。
饶是原容,在望见触目惊心堪称狼藉的现场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岂止是杀人,简直是……泄愤。
尸体被彻彻底底破坏了,若不是松山仁次知道这是他父亲的屋子,估计也认不出是谁。无数巨大的刀割口,斧头砍伤横在中年男人身上。他的面部被细小的武器割伤,刀刀深刻见底,恐怕整个人体的血液都涌了出来,覆盖在伤口处,整个面部浸泡在鲜血中。
他强壮有力的四肢竟被残暴的砍下,胡乱扔在地上,裂口处还连着肌肉组织,好似在凶手手下,他是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小家畜。
这一切都在无声诉说着凶手无尽的恶意和轻蔑。
原容忍住心悸和不快,仔细看了几遍。
致命伤太多,难以判断是究竟哪处了断的性命;失血过多也不失为可能。
凶器粗略判断有斧头、镰刀、刀刃极细的匕首。前两样正横在地上,是第十个木屋里堆积的锈迹斑斑的农具,都沾了血,尸体上也确实有几处伤口因武器锈钝而缺口狰狞,染了锈斑。
然而,几处不和谐感让原容内心惴惴不安。
他起身,对上奥德伦特深邃而沉稳的黑眸,北欧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把视线仅投在他的身上,仿佛……世界上任何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