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一冬天放假一起坐火车回去时,当时我俩一起挤一个铺,气氛很暧昧。他说他以前从没往这方面想,男生之间肢体接触很正常,但当时就是觉得尴尬紧张。因为这事,他还查了不少资料,影视作品也没少看。他自认不是迂腐之人,医疗卫生知识也懂,但让他跨不过去的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他不可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去试探,更何况那时也没那么开放,终究是有许多顾忌。这也是为什么他对诚诚的态度不够坦诚,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因为他也曾努力尝试去喜欢一个女生,去接触她们柔美的身体,去抚摸她们柔顺的发丝,去过一种平凡的生活。但越是这样想,越显得徒劳。他的尝试不仅失败了,还让他对我的反应更敏感,想杜绝我和诚诚之间的任何信息沟通,隐秘的心思反而彰显无疑。最后无法自欺欺人,就坦然接受,也就断然拒绝了诚诚。
听玲子的口气,她并不欣赏诚诚,甚至觉得她心思复杂。子期虽然已经表明态度,但是她还是不肯放弃,即使以朋友的身份,也希望和子期往来。有一次,她生病了还跑去找子期,子期拖她去医院,她偏偏不去,而是让子期给她买药,擅自决定住在校外酒店,因为发烧,子期左右为难,外加诚诚哭着让他别走,子期只好留下,住的双人标间。第二天早上她约了和她一起过来的室友一起吃饭,她室友是过来约会男友的,也是住这个酒店,对方的男友恰好又是子期同专业同学,这一切子期都不知情,就被拖着出去见面,所以关于他们的恋情越传越实。因为这事,子期更疏远她了,甚至想换电话号码,但由于号码和很多信息绑定,换起来有诸多不便,所以也暂时搁下。
玲子说那次她对我大动肝火,也是因为知道隐情。子期是因为我疏远了诚诚,没想到我却和诚诚打得火热,而且流言四起,对子期而言,简直是腹背受敌,苦不堪言。那段时间,他还是一如既往做事、学习,但是精神状态明显欠佳,用玲子的话说,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即使心底早已血流成河,表面却云淡风轻。
我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挺过去的,毕竟自始至终他没对我抱怨过一句。后来,在我需要他的时候,他还是挺身而出。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能简单归为爱情,毕竟爱情包含妒忌、猜疑、仇恨甚至毁灭,而这一切在我们之间又被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义气所冲淡。
我不确定玲子的叙说有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毕竟和诚诚的叙说有一定的出入,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毕竟心有所指,我只想听听子期的想法,只要是他说的,我想我都会相信。
第12章 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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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问玲子,子期对最近的事有什么看法,她坦白她其实根本不清楚详情,她只知道子期过来照顾我,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子期没说,只是最近几天给他打电话,感觉他不对劲,而且也回宿舍住了,问我们的事他也支支吾吾,玲子笃定有情况,再三逼问,最后也只知道我们有个不小心的吻,所以她改变策略,以我作为突破口。听她这么一说,感觉自己有点傻,有点恼,但还是很感谢她,多亏了她的热情与八卦,不然很多事都会石沉大海。
玲子算是帮我疏通了郁结,但下一步要如何走必须靠自己。当这么多年的等待与希冀,欢喜与忧愁渐明时,兴奋得发尖都在舞动。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想要拥抱他。
当晚我就赶到子期宿舍,没有人在,我就站在楼下等。快九点了,他还没回来,我又给玲子打了一通电话,向她确认子期今天是否不值班。她很热心得想帮我再问问,我赶紧谢绝,怕她会忍不住泄露秘密,我想从现在开始我要自己问,自己讲,再也不要那些猜忌与道听途说。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他的一个舍友回来了,邀请我去宿舍等,可我顾虑等会说话不方便,于是还是决定在楼下。那段等待的时间于我而言,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从没那么煎熬过。一会儿担心他会不会不回来,一会儿担心他回来了,我要如何开口。脑海里一直反复搅动着各种场景,罗列着各种话语。但当他真的走过来时,我脑袋一片空白。
借着路灯,我一眼便望见他,他穿着墨色羽绒外套,背着双肩包,低着头快步走,看上去如此清瘦。他没有看到我,差点和我擦身而过,我喉咙像被卡住一般,发不出声来,只是不由自主地一把抓住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