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男人的神色仍旧笼着一层不散的冰霜,但他却和这两人一起席地而坐。
酒杯满了,又空了。
“你的帕帕拉,有乌鲁克的影子啊。”
“是么。”
“肯定是有的,瞒不过本王——我的眼睛。埃迪,你……”
“你的话太多了,吵。”
“……”
“好啦,说了喝酒就只是喝酒。吉尔,埃迪,要再来比一比,谁先醉倒吗?”
“当然是埃迪,还用比试么。等等,恩奇都,你为什么每次都把自己排除在外。”
“啊,这也没办法,我从来都不会喝醉啊。”
话虽这么说,但最后的结果却是,醉的反而是自称不会喝醉的这两人。
就像千年前那样,喝醉了的人彼此背对背依靠,没醉的人在一边注视着他们。
可又与千年前不同,没醉的人并没有在旁边坐到天亮。
此时,篝火晚会早已经结束,夜色将大地笼罩。
埃迪站在皇宫中的最高处,面向城内的高墙之上,身影仿佛要与夜幕相融。
可太阳却像是不愿让他就此落幕,仍旧固执不已地来到他身边。
“老师。”
奥兹曼迪亚斯道。
“余到过海边,只差一点,就能够见到为了余沉在海底的那一个你。”
“你却没有去见。”
“因为我想见到站在余面前,能和余说话的你。”
法老王的双眼亮得惊人,从他的眼里,可以看到再炽热不过的情意。
他说:“老师,我想见你。”
后面似乎还有内容,但在他开口之前,被他用炽热目光锁定的男人就淡淡道:“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奥兹曼迪亚斯。”
“什么?”
“既然不再留恋过去,那就贯彻到底。”说完,埃迪便不再搭理他了。
他在这里站立了许久。
直到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点蒙蒙光点,朝阳将黑暗驱散开来,让这个渺小而梦幻的国家,在光明之中得到又一次的新生。
有人登上了城墙,在无声中将自己的披风披在身影依旧这般高大的男人背上。
转身之时,埃迪的目光便顺理成章地埃德蒙的脸上扫过。
而那目光虽然浅淡,但却像是在短暂的瞬间内,把他这张脸记住了一般。
——从下方望上来,高处的银发男人身影与初阳相融,只留下明亮的光线从旁边穿过,将身周的轮廓柔化了几分。
如果说,这时的他在笑,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藤丸立香赶到了这里,但和三日前一样,埃迪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对所罗门也是这样,仿佛真如他所说那般,神什么都已经知晓。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所罗门本打算要让自己来代替藤丸立香、代替“自己”承担的残酷。
埃迪果真只问了他们几个问题。
“在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就发现,这个世界不存在未来,注定会走到消亡的结局,但却没有原因。”
“你们来了之后,我才找到了这个答案。”
“所以,回答我。”
以神的身份询问:“你们所知道的真正的‘未来’,对帕帕拉而言,是好是坏。”
这个问题藤丸立香回答不上来。
除了所罗门——还有罗曼,谁都不能回答。
罗曼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所罗门说:“绝对公平,绝对平等的国家,还无法出现在这个时代,帕帕拉无论如何都会消失。”
罗曼道:“但是,除却失去了头顶所冠上的国家的名字,帕帕拉的子民都没有受到迫害。”
所罗门说:“有的人愤恨,有的人随遇而安,他们远离了这片土地,在另一个安全的地带繁衍生息,代代传承。”
“他们唯一的损失,可能,就只有……”
——失去了你。
平静的听完,从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可他却再度看穿了他人的想法。
“没有人能够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