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的金发少年时,神色又恢复了漠然一片。
他的态度还是很糟糕:“让开。我要洗澡了。”
——不要深究他为什么要在大半夜起床洗澡,没有理由,想洗就洗不行么?
没错,埃迪就是这样随性的人。抬头望来的幼吉尔显然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露出那么开心的笑脸。
“这么晚才洗澡呀。”
“但是,埃迪,你好像忘记把浴巾一起带进来啦——要用我的吗?就是还挂在墙壁上的那一条。”
埃迪:“……”
埃迪:“我洗澡从来不用浴巾。你,快点,给我滚出去!”
幼吉尔似是一点也不怀疑他,满脸认同地点头:“嗯嗯……啊还有,埃迪,你怎么连换的衣物都没有带啊。我也有哦,就在帘子背后的……”
砰!
一声闷响。
宛如有什么坚固之物被人重重地拍了一巴掌,表面撕开无数裂痕,随即,当裂痕如蛛网般弥漫开来时,轰然破碎。
浴缸内原是放满了水,几乎就要溢出来,在瞬间之内被冻结成冰后,连带着浴缸一起,就成了颇为平整的一个冰块。
唔,唯一突兀的地方就是,浴缸内还有一个人吧。
冰面冻到了少年的肩膀之下的地方,还好,他还能露出脖子和头。
埃迪一手将坚固的冰面拍得粉碎,但更深的底下只是布满了裂痕,还没有彻底碎裂,由此可见,他还是刻意控制了力道。
另一只手撑在了浴缸的边缘。
他弯着腰,慢慢地俯身下来,气氛仿佛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愈加压抑。此时的这个姿势,只不是为了更近地直视还不主动脱身的金发少年的双眼。
“不要跟我玩那些无聊的花样儿,吉尔伽美什。我的耐心本来就不多,对你,就更少了。”
这就是埃迪此刻唯一想跟吉尔伽美什说清楚的警告。
他并不想容忍他。
更不可能原谅——少开玩笑了,早就该分道扬镳的两个人,他没有兴致再跟厌烦的家伙纠缠不休。
“我没有杀你,已经很不错了。”
靠得很近。
应该是,他们“重逢”后除了非要贴上去得到的拥抱以外,离得最近的一次。
幼吉尔看着埃迪过来,以这般不耐而警告的姿态对他,近在咫尺的金眸中浮出的尽是晦暗的冷意。
他望着他的眼睛,同时,也将埃迪——同样变成少年模样的埃迪的面容凝视得格外真切,仿佛一丝细节都不愿漏下。
看着看着,他没有从金眸中得到任何压力,反而,轻轻地笑了。
“你还是误会我啦,埃迪。”
“有一个我觉得不那么重要的细节,我没有告诉你。契约给我的限制不单单只有距离,就算刚好卡在了五米,我离你越远,就会越虚弱,只有真的待在你身边,才能留下能够正常活动的魔力。”
没有无端露出的微笑。要么是假装,要么是看在眼里的这个人,光是看着就能让他欣喜。
幼吉尔一直没有动作,跟他确实受到限制变得虚弱了起来有很大关系。
破碎的冰还没有完全融化,也还有相当大一部分冰块仍冻结着少年的身体。他的身前撒着凌乱的冰屑,露出的肌肤泛紫,还笑着的脸上更是显露着受寒后过分惨白的颜色。
虽然自埃迪靠近他之后,那惨白的肤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但是,在那之前——只有血色的眼眸还是明亮的,除此之外,就是紧紧箍在脖颈间的银色的项圈,介乎金属和皮革之间的表面泛出更引人注目的亮色。
“你认为我都是在骗你吗?故意演戏,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来获取你的原谅——哈哈,这根本就不算原谅吧,我想要的也根本不是这个。”
幼年时候的吉尔伽美什,真是一个和善又通情达理的天使一般的少年。
但是,不要忘了。
他的温和与亲切只是表露出来的,只要他想,可以让任何人对他心生好感。
对于不那么重要、亦或者觉得没有必要展露真面目的人,幼吉尔不介意一直将这个外表保持下去。
可是呢……也有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