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争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帕帕拉还是没有军队,抵抗敌人是王的任务。但是,王却要求每个国民就算不会战斗,也至少要学会自保的能力。
“王,请让我们战斗吧。就算我们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是,也能和您一起——”
“不用。”无论被请求了多少次,王都是这般淡淡地回道:“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管有多少人,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好了,行了,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也不要掉以轻心,你们不用和我一起战斗,可是,必须要由你们直接面对的困难,肯定会来的。”
“……安塔希娅。”
“过去的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还是如此轻描淡写,平静得寻不出一丝应有的怒意或是愧疚,但是,从开始便忍耐着的执政官听到了从王口中轻轻传出的最后那一句话,泪水竟是突然脱眶而出。
“也请您,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她为什么会哭泣?她为什么,会在如此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让她心痛不已的东西?
帕帕拉是一个非常畸形的国家。
即使发展到现在,人数也仍旧只有万余人。它是信仰自由,思想自由,一切都是自由的理想之国,本来无法在这个时代诞生,更不用说生存,能够在时代的夹缝中延续至今,靠的全是一人之力。
如果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潜移默化的规则,可以打破宛如无形屏障的戒律的——他,帕帕拉不会出现,如今聚集在这里的人们,就连这十几年的幸福安宁都不会获得。
但,作为代价。
因为无人能做到只有他才能做之事,无人能够与他一同并肩作战。所以,站在最前,抵挡住那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的人,就只有他自己。
没有抱怨,没有痛苦,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放松,王只是相当自然地把他们庇护在身后,让身后之人凝望自己。
在凝望王的身影的众人中,也有安塔希娅。
她是多么,多么地想将那巨大的压力分担到自己的背上,即使只一瞬就会被压垮背脊,也毅然决然,绝不后悔。
可她还是只能留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视着王似乎无论何时都那般高大的背影。
无比,无比地痛苦。
即使王从来没有表露出来,也从未展现过一丝疲惫,但安塔希娅就是能够察觉到,王其实,是非常疲倦的。
“我只痛恨自己,为什么如此弱小。如果能够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至少,就更能够派上用场,有能够让王更好地驱使的价——”
“都让你不要再说了,不听话了吗?”
安塔希娅本就十分微弱的哭泣声顿时停了。
因为,打断她的王笑了笑,用指尖轻轻抹掉了她的眼泪。
“……对不起,王。再一次,让您看到了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咦,意思是之前还有一次?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这、这个,就是——被卢卡斯大人带到王您的面前的时候……太狼狈不堪了,我那时的脸,一定很难看吧。”
王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哦,想起来了,那时候你确实哭了。”
安塔希娅刚露出羞愧的神色,就听见了王的下文。
“不会啊。”他说着,看向安塔希娅的目光似比方才更加柔和,“我只知道,那么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你,很耀眼,也很美丽。”
“跟皮囊没有关系。真正耀眼的东西,是你所拥有的,足以打动我的勇气。”
沐浴在这样温柔的目光中,安塔希娅心中生起的那一丝莫名的不安奇迹般地消散了。
王又摸了摸她的头,这个亲昵的举动中没有男人对女人的暧昧,只有作为一个长辈,对看着长大的女孩儿如今有多么出色的欣慰。
安塔希娅也不禁露出了一点微笑。
她心想,王啊,感谢您。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找到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了。
她的王。
王所守护的帕帕拉。
都是远远超过她的生命,让她可以奉献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