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这个疑惑可以暂时放在一边。奥兹曼迪亚斯这边,他真正在意的,却是无法直接问出口的事情。
那天撞见的画面给他的刺激太大了,这回在脑中重演,就让他不得不去审视男人身上的各处——
没有。
还真的没有。
除了血迹,什么人为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仅剩下的就只是些许不明显的伤口,就比如……
他的老师,右手手掌上血肉模糊的洞。
即使只隔了这么一点距离,埃迪也没想到,在他心中始终定义为“傻小子”的奥兹曼迪亚斯此时正何等地浮想联翩。
他现在情绪稳定,气已经气过了。
愿赌服输不是嘴上一提,他说到做到,事后再来记恨不是他的作风。
只不过。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赌局,埃迪那时也不会那么愤怒。
他从始至终都把吉尔伽美什当做与恩奇都并肩的挚友,这两个已逝之人,是他的逆鳞,也是他时至今日也最为珍视的人。
因为重视,埃迪在吉尔伽美什已经明确表露出对他的欲望之后,还是抛下心中的芥蒂,在单方面的挚友临死之际去见他最后一面,等同于变相的原谅。
——只要你不再提,我们就是最好的兄弟。你死后,我会永远把你铭记在心。
他就是这个意思,也仅此而已。
然而,吉尔伽美什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最气愤的是,认定的挚友做出的极端选择,他竟然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以前戏称那家伙跟自己太像了,说的是狂妄自大听不进人话这一方面。可实际上,埃迪跟吉尔伽美什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们的“欲望”截然不同。
吉尔伽美什追求的,应当就是欲望本身,他拥有一切,定然拥有一切,所以对于得不到的,也注定会去追赶。
而埃迪,他想要什么……谁知道呢。
埃迪毫不犹豫就能认定,自己就变成混账王眼中的那个“得不到”了。
期望被辜负,尊严被践踏,这如何不让他怒不可遏?
做所谓的赌约完成之后,给自以为是的混账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当然是肯定的。
唔,吉尔伽美什本人有没有觉得刻骨铭心,那就不知道了。
“你现在这副模样……还不错吧。”
“咳、咳——咳……和伊什塔尔落得同样的下场,实在说不出不错……这两个字了。”
血雾如雨幕一般倾盆撒下,瞬时间便将埃迪淋了个彻底。
这一幕,看着是很解气,但他的心居然一点畅快都没有,反而在眼中映入被冰锥从内而外穿破的男人此时的神情时,莫名地沉了一沉。
果然还是没防住啊,不,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防备——王的神情,似乎在这样说着。
半撑起身体,王的金发垂落下来,在眼前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影。但是,从埃迪的角度,却是能看到他嘴角若有若无的轻笑。
跟此前欠揍又恶劣的嚣张笑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说不上来。
就是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觉得这样轻笑起来的吉尔伽美什,跟他认定的……不,怎么可能。
“虽然不是致命伤,但也变成最后一击了。勉勉强强拖到了现在……唔,该回去了。”
第一次落到如此惨状的王意外地没有生气。
最先喷涌而出的血柱流势减小,还未流尽的便一点一点,缓慢无声地滴落在埃迪的身前。
似乎还有几许,滴在了他尽显冷漠的面庞上,然后滑落,与耳边已经变了色的发丝汇合。
这几滴血,正是从王的唇边坠落。
“用这么厌恶的眼神注视着我……算了,总比让你继续用让我无法忍受的纵容看过来好。”
“只对你承认吧,我确实干了一件糟糕透顶的蠢事,绝对会被恩奇都耻笑。”
王俯下了身,就在他的耳边轻声叹息。
那个时候,埃迪心中那股莫名的滋味越来越重,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烦躁腾升到了极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