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看到的东西也那么多,他如果还看不出少年与少女之间的青涩情怀,那不得丢脸丢到家。
稍稍地,受到了那么一些触动。
虽然不打算干涉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是——
酒还是很不赖的。
最开始那股酸得让人喝不下去的味道淡了,占据主要的,变成了甜。
……
“……老师。”
“老师。”
“老师!!!”
埃迪:“……”
“吵死了!”
他单手托着酒坛,就用另一只手摁住徒弟噌一下抬起来的后脑勺,把吵死人的小子摁了回去。
“说,又怎么了?”
被迫磕了一脑门泥巴的奥兹曼迪亚斯:“……”
忍耐。
抑制。
努力心平气和,把自己突然想起来的——但确实是真正想问的问题,说出来。
“老师。你是不是对父王说,只教我两年,两年后就要离开皇宫?”
埃迪的语气平淡,应道:“没错。”
“两年就要到了。”
“对,再过几天就没人教训你了,你该高兴。”
“确实啊,很快就要少一个不把我当做王子、比任何人都要胆大妄为的不敬之辈,是应该高兴一下。”
埃迪略微垂眼,从奥兹曼迪亚斯的话中听出了违和之意。
此时日暮西山,斜挂在天边、被远处的建筑物遮住了一角的太阳的光芒都像是黯淡了几分,也倾斜着照射过来。
他这个角度,还是只能看到奥兹曼迪亚斯的后脑勺。
少年的褐色短发沾上了些许闪烁的金边,他的双手撑在地上,竟是在慢慢地、竭力地撑起被压住的上身。
并且,他似乎完全能够撑得起来。
埃迪神色不变,眼中似是滑过了一丝惊奇。
随后他就起来了,至少在少年试图站起身、想要用严肃的态度与他交谈时,他不会刻意压着他,而是给出尊重——转而坐在了一边的石柱上,酒坛也随手放了下去。
照顾照顾矮子,这样高度就持平了。
“哼?”
用眼神询问。
奥兹曼迪亚斯:“……”
忍。
继续忍。
“我不承认。”
“唔,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承认!我也,绝不接受!”
重新站起来的少年头发里还夹着草根,就外表而言,完全看不出是个高高在上的王子。
但纵使如此,他看向始终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时,目光炯炯,跟那逐渐坠落的日光相比,显然更为灿烂夺目。
“两年的时间也太短了,我连你的皮毛都没学到,你的边角更是碰都没能碰到,这样怎么能行?”
“我,奥兹曼迪亚斯,不仅会成为从古至今最伟大的法老,还会成为超越你,打败你,得到你的认可的男人!”
少年说着这些可以用狂妄自大来形容的话,却是让人觉得,他本来就有狂妄的资格,他说的话,也一定能够实现。
这份自信不容置喙,仿若镌刻在还只是少年的奥兹曼迪亚斯灵魂深处,更不容消磨。
“所以,老师啊。”
奥兹曼迪亚斯向前伸出手,面上带笑。
“如果你这就打算离开的话,那么,你就少了一个可以平视你的对手,以后回想起来,可不要后悔哦。”
“……”
埃迪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这只手。
不得不说,这个埃及王子还真是一只迫不及待想要打磨利爪的豹子,当然,还是幼豹。
还没长多大,就摆出这么一副要和他平起平坐的姿态,跟他这两年多来不断地在自己面前凸显存在感的做法,其实没什么两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埃迪还真的被这小子给惹笑了。
他笑得相当畅快,一时还有些收不住,以至于一边大笑,一边不客气地伸到自己跟前的幼豹爪子给重重拍了下去。
什么时候没有这么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