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霍英眼角细细的一道水痕。
“……进来吧。”霍英的声调是含蓄的,缱绻的。
时郁枫的心被揪起来,扽得他想扎自己一刀——就一定要用这种办法吗?他明知道霍英不会说一个不字,可他现在或许应该抱着霍英,和他说很多话,用正常的方式说爱他,或许那样他们现在就已经睡着了,做着同一个美梦。但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他们豁命的职业,他们会为了什么疯狂,关于生命,关于爱恨,他们又是怎么看待……他们可能早就丧失了普通的安慰方式,也不能从寻常的人生中,获得那种叫解脱的东西。
进入的过程异常艰难。
那不是习惯情事的地方,约括肌慌乱地拒绝入侵,狠狠收缩,榨得时郁枫眼前发黑,可他知道现在谁最难受,他进得越深,就把霍英抱得越紧,一团雾,一片云彩,被他攥成了水,瘫在他怀里,把呼吸和眼角的湿都给他,听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爱你。”
这句话,是假就烂俗,是真就神奇。霍英一遍遍听着,疼痛好像就减轻了,换来的是对更大嵌合的饥渴。他知道自己没流血,他心想,太好了。
“动,我行了,快动!”他急切地低喊,转脸去找一个吻。时郁枫上身趴在他肩膀上,下巴抵着颈窝,霍英只能吻到他的耳朵。
他今天为了庄重没戴耳环,耳骨上的小洞只插了个保持器,透明的,细小的,多干净。霍英探着舌尖去吻,温顺地含吮那块肌肤,却像无意间点了把火,时郁枫不再端着了,弓身咬他的锁骨,把他的大腿抬成直角,行云流水地摆起胯来。
霍英听见啪嗒啪嗒的声响,那么密集,撞上屁股,滚烫地在他身体里闯,带着火辣的疼,以及更辣的悸动,他感叹于时郁枫的年轻。可他很快就感叹不下去了,什么都想不了,窒闷的车库里,只开着一个上了年头的电扇,他就这样被弄得乱七八糟,哼哼喘叫,衬衫衣摆早就出了裤腰,濡湿的刘海散下来,垂在额头上挡住半边的眼,让他更生出那种做梦的感觉,那种颓丧到无可救药的罗曼蒂克,那种恨不得死在这个怀抱里的刺骨。
“我……”他的指甲嵌进时郁枫搂他的手臂,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流出涎液,哧哧地笑,“我能看见你,哈啊,在镜子……嗯,在镜子里。”
“我,记得你,我爱你……”他把话说得像啜泣一样。
时郁枫已经吻到胸口,却猛地抬脸冲着镜子,镜中他也是满面通红,蒸腾着汗,他的眼睛现在是黑的,某一瞬间,简直称得上毒辣了,烧着巨大的火,那是爱,更是疯狂。“哥哥,”他粗重地吐着热气,“能不能叫我的名字。”
霍英想答应,这种时候叫人名字,就好像在标记自己,可时郁枫刚一说完就毫无预兆地用力顶,倘使是疼他还能受得住,可现在疼已经被磨干了,剩下的全是酥,他头皮发麻险些呜呜哭出来,半天才憋出一句,“时郁枫,我……我爱你!”
“嗯,嗯,”时郁枫低声应着他,下身动作愈猛愈快,单腿撑床面,上身压在霍英身侧,麻利地把他那条皱巴巴的西裤直接扯掉了,甩手一扔,连着腰带一块落在地面上,砸出清脆的金属响,霍英的一边大腿还是被他高高地抬着。
这样一来,腿间的一切,交合的地方,还有霍英跟着摆动的性器,都被照得明明白白,而霍英像被烫着了,打挺不肯去多瞧一眼。时郁枫笑了,带股邪性,他掰过霍英湿软的脸蛋,正正地冲着那镜面,“不止爱我,不止记住我,我还要你记住自己被我干到高潮的时候究竟有多美。”他的眼神在镜中和霍英的交汇,“你不是婊子,永远不是。”
眼看着霍英的眼泪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打湿睫毛,打湿时郁枫的手,目的达到了,他在哭,可是痛快吗?他好像噎住了,说不出话。时郁枫加快顶撞,又道:“你是救我的,我重要的,天使,”他又抱上去,双手接住霍英的颤抖,“你是神,永远是。”
霍英动弹不得,却哭叫起来,肩膀怯懦地收着,“不是,我不是!”
时郁枫却在那甬道里捅得更狠了,牵动咕叽咕叽的水声,每一下都磨过那个敏感的点,他好像要用实际行动说服霍英似的,“你就是的,”他声音哑得像吞了火,“和你一样,我也想过死,然后我想到你——我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