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在洗着毛巾。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着这背影很眼熟。
直到那背影的主人转过来,以前段日子一模一样的口气对他说——“你醒了”——阿福才不由得感慨,红鹫真他妈阴魂不散,他都差点因为他们被打死了,现在居然又救了他一回。
然而这一次阿福很难回答对方的问话,因为他只要一动,浑身就牵筋带骨地痛。他的肚子疼得可怕,脑袋也像被人敲了一样。
他努力地追溯着停留在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可那些拷打的片段已经支离破碎。模模糊糊记得的就是骆驼不停地说,他便不停地挨揍。而骆驼说什么,那些人又用的什么工具揍他——种类太多,他记不清楚。
仅剩的、最清晰的印象,则是卷毛终于把那根雪茄抽完了。他站起来,一脚踩在阿福的胸口上。
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抓错人了?
阿福已经对自己回答的内容完全没了印象,他好像说是,好像又说不敢。
然后一个头罩将他重新蒙上,紧接着便是脑袋一阵闷痛,最终,他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忆让他的肉身更剧烈地疼痛起来,好像用针扎着一样难受。
可更难受的是在左胸的一处,好似有刀子在里面搅。
他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他为了骆驼而拒绝了红鹫,反过来却被骆驼倒打一耙。
在百会确实是没有情谊可讲的,他讲了情谊,所以他伤得很难看。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现在的痛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父母和弟弟,那些原本觉着只要熬一熬就能看到的希望,此刻竟变得如此渺茫。
第43章
所以阿福并不觉得幸运。
有那么几秒,他恨不得自己还躺在那个垃圾场里。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被丢到垃圾场,他见过黑帮教训完了人总爱往垃圾场里丢。
只是丢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装在黑色塑料袋里,一无所知。
他闭上眼睛不理敕棍,任由敕棍给他擦掉额头的汗水又掀开衣服插了根体温针。
凭借触感,阿福觉着自己是没穿衣服,忍不住默默咽了口唾沫。
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那么一览无遗,看来等会要离开还得随便捡件衬衫。
他就这样躺了一会,竟再次迷迷糊糊睡着了。
意识朦胧间,他隐约听到有人进出,房间里大概不止敕棍一个,还有其他的几个队员,包括那个小法医。他时不时就摸一下阿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