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钱买的?”
“不然谁给我?”周遥说,“专门干活儿用的,我们家没人用这个。”
瞿嘉小声道:“我又不近视眼,非要给我也戴眼镜?”
“你土不土啊?”周遥皱眉低喊,“你用那个割草机和剪枝机,都是小碎枝子或者碎石头,会崩起来,溅你眼睛里,挺危险的!”
“这叫护目镜。”周遥又说,“我买的还是挡阳光的,墨镜效果。”
“好么,戴着。”瞿嘉藏起表情,“婆婆妈妈的。”
“眼睛好使你了不起了?”周遥瞪着人。
“嗯,了不起了。”瞿嘉一笑。遥遥就是贼啰嗦,逮个机会就嘚吧话痨的那种小媳妇。
夕阳的余晖穿越大操场的栏杆,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再把橘红色的火光映在两人身上,脸上。
瞿嘉接过喷枪壶,示意周遥往后退,自己也退开三大步。
“你站过来,看那边。”瞿嘉轻声说,“往上看。”
周遥抬头,什么啊?
“送你的。”瞿嘉笑了一下,“看。”
他扳开水管开关,向着落日夕阳的方向,让水珠骤然喷出,在半空喷出一道弯弯的水帘。透过一层轻薄的水帘,阳光隐约折射出七彩效果。
两人一齐挪动位置,站到一个更好的角度,惊异地看着那五彩斑斓的颜色在空中飞舞,随着细碎的水珠弥漫开去,再团聚成光弧,形成一道漂亮的彩虹。
美极了。
周遥就看着瞿嘉,再次笑得合不上嘴,两手攥在裤兜里,极力忍住想要抱住人狂啃的冲动……
他们那时,也还不懂“彩虹”所包含的更富有的意义。那就是瞿嘉在操场边送给周遥的一次小浪漫。
周末,还是忍不住约了。
真的忍不住,想见对方。
约都不知道应该约去哪。两个家都不能回了,也刻意不提家里的事。学校周围肯定是不能待,东大桥大棚也不敢再去逛,里面全是熟人,都是穿校服的,朝阳一中二中三中的学生。
他们就约去了东单地铁站,出站口。
长安街上,迎春花过后就是玉兰,玉兰谢过还有绯色连片的桃花,一层一层晕染出不败的春色。
“一周年快乐。”周遥见着人,打声招呼。
瞿嘉伸手捏了周遥的鼻头。
他俩的一周年其实已经过了,寒假过年时都没有出来庆祝。四人小分队突然就少了那两位志同道合的伙伴,都没有心情约会了。
他们重新坐到那间酒吧里,一年前曾经坐过的那张桌子。
酒吧外面卖羊肉串的摊子也没了,不幸惨遭城管的治理扫荡。附近的早点摊位和煎饼车也都不见了,都被取缔了。这一年从春天开始,庆祝和宣传活动就没有间断,长安街很早就摆起巨型花坛,等着迎接七月一日的回归庆典。
周遥点了两杯洋酒,然后跟酒吧老板要了一副扑克,拉着瞿嘉玩牌。
“操,就咱俩人,你还跟我打牌?”瞿嘉瞅着人。
“对,我跟你打牌。”周遥说。
“你就是想让我输掉裤衩儿。”瞿嘉忍不住说。
“对,就是让你今天把裤衩儿输给我。”周遥笑道,“你不准玩儿赖!”
两个人就只能“敲三家”,把两副牌分成六份,每人打三摞。瞿嘉毫无悬念地一路狂输,后来从坐姿变成蹲在椅子上还是输。周遥趴在桌上笑:“你怎么三家牌没有一家能先跑了的!我男朋友怎么能这么弱!”
瞿嘉蹲在椅子上,输得没表情、没脾气:“跟你,我就没赢过。”
两人对桌望着对方,白天没有烛火,眼神也能被对方烤出一层温度。烧眼,也烧心。
桌上插了一沓子点餐单,瞿嘉顺手就抽出一张,叠纸,然后把纸鹤端端正正摆到周遥面前。
这家店的点餐单换了新设计,菜品愣是没换。这只纸鹤仍然左翅膀扛着“火腿沙拉”,右翅膀“琥珀桃仁”,屁股上翘着“章鱼小丸子”。
周遥又笑得像个小孩儿,也抽出一张纸,也叠。
“你会叠吗!”瞿嘉看着人。
“你床底下那一大罐子,谁给你叠的?”周遥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