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一段纯真烂漫的情感,也是为人父母处事的警醒与清明。太多人懂这道理,但太多人做不到宽容。
周遥有时放学碰见了,就把叶晓白送出学校门口,很艰难地说一两句话。
有时带几本漫画书出来,后来把自己的小游戏机送给叶晓白了。心里实在难过,就看看漫画打游戏呗。
“对不起啊,周遥。”叶晓白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什么啊?”周遥说。
“上回打了你一耳光。”叶晓白淡淡一笑。
“你打我真狠,你是练过的吧!”周遥委屈得一摸自己脸,也笑,“以前整天跟那谁搞家暴?”
“你说唐铮么?才不会呢。”叶晓白又是一笑,“舍不得家暴他,就留着劲儿打别人了么。”
“晓白,听你铮哥的话啊,”周遥说,“考上大学再说,来日方长!”
叶晓白点头:“周遥你也加油,你和瞿嘉一定要好好的,我们考上大学再说。”
……
瞿嘉那时放学往校门口走,先送走周遥和叶晓白的背影。
他不善于和女生交流,不太会说心里话,尤其特别不会安慰人,话都是反着说的也千万别听瞿嘉同学安慰谁。所以,帮哥们儿“照看”叶晓白就是远远地目送,让女孩儿在学校里不会被人欺负了,仅此而已。
他随后就站在校门口,看着王贵生和几位工人,把药罐喷枪接在水管子上,大片大片地为绿化带打药、施肥,再往树下铺肥土。
瞿嘉撇下书包,没吭声,过去扛起一袋肥土,帮老王同志把土一袋一袋搬到每棵树下。
“诶,戴上手套,把这件工作服穿上。”王贵生扔给他一副手套,“别弄脏你手!”
瞿嘉干完活儿,掸了土,抹一把脸,过去就管王贵生伸手要了一张名片。
“小子,你要干吗?”王贵生蹲在地上喷除杂草剂,抬眼问他。
“周遥说您印了好多名片,就喜欢给别人发名片,还都发不完,我就要一张留着。”瞿嘉一脸拽样儿。
王贵生就乐了,操蛋,你个臭德性的。
瞿嘉也露出个小表情。
“叔,”瞿嘉难得主动开口,“您每周都来我们学校,做这个?”
“春夏秋三季日常维护么,你们学校树和花又多,你以为养这些树容易?这也是技术活儿,养不好就大面积生虫、长杂草、枯、死,还传染蔓延,树就白种了,就不美观了。”王贵生说,“每个礼拜至少过来两趟,有时周末也干。”
“您还雇人吗?”瞿嘉说,“您教给我,我干。”
“你这是要干什么?”王贵生打量他,“别,我用谁也不能用你。”
“为什么不能用我?”瞿嘉认真地说,“我就在学校,我方便,不用您跑来跑去耽误时间,夏天活儿多您跑那些‘大活儿’吧,我干这个。”
王贵生站起身,瞅瞿嘉瞅了半晌,突然伸手过来就一搂脖子!
瞿嘉可不习惯如此亲密热乎,下意识就闪,就不给对方搂。
“除草剂都抹我脸上了……”瞿嘉不乐意了,“别把我头发给除了!”
王贵生咧嘴笑了,伸开膀子就一定要搂,捏着瞿嘉的脖子,把什么杀虫剂除草剂的,往瞿嘉头发上当发胶抹了,一双糙手用力揉了一把。
瞿嘉皱着眉:“我不白干的,您给工资。”
王贵生笑道:“那我这不是,雇佣童工么?让你妈妈知道,她那脾气她得扔鞋底子骂我,老子怕她成吗!”
瞿嘉说:“那您别让她知道。”
“毕竟在你学校里,让你同学瞧见,怕对你不好……”王贵生搂了瞿嘉,捏捏肩膀小声说,“你还是班干部吧?老子也知道,半大小子都讲究面子,跟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老家伙不一样,领了一笔遣散费走出机床厂大门,就不要这张老脸了,当初但凡能养家糊口让老子干什么都行!”
“没什么不好,”瞿嘉昂着下巴说,“我不会觉着丢人了,我也什么都能干。”
王贵生就问:“为什么?”
瞿嘉就说:“我也赚钱养家。”
王贵生低头搓一搓手指甲缝隙里嵌的泥土:“你妈妈最近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