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用的。两条大长腿一露,身后就有人开始吹口哨。
瞿嘉蹙眉扭头看了一眼,谁嘴这么欠?
周遥小声温柔地说:“我吹的。”
瞿嘉:“…………”
两人于是疯跑,玩儿命拼了个一百米,唐铮在外道给喊加油,冲啊——
他俩短距离速度都差不多,几乎齐头并进,周遥总算不辱校队的威名稍微能快半步吧。迎着风,吃着土,风驰电掣,让汗水划过后心,尘土荡在身后。周围空气都变得炙热,空气和心都在燃烧。
“我记得小时候,你没我跑得快。”瞿嘉忽然冒出一句。
“我一直都在练,一直都在前进啊!”周遥没有看人,很自信地说,“我没停下来过,我是说训练。”
瞿嘉沉默。
是,他好像一直还停在原地,徘徊在几年前的回忆里,就没有往前踏出去。他喜欢一直缩在他的壳里,站在那堵墙后面。其实也等了很久,待到那道明亮的阳光终于越过墙头,再次洒在面前,让那堵墙终于摇摇欲破。
那一刻,就是心里憋着许多说不出口的话,不敢说的话,互相咬牙切齿地较劲,又急,又埋怨,还又惦记,又不知道能向着哪个方向努力。
周遥也长大了。周遥长得比以前更结实更健壮的,绝不仅仅是他腰上腿上那点儿肌肉,还有他的内心世界。
……
唐铮这号牛逼又性格狂妄的人,给周遥开小灶加练体能?
学校里还有别人请得动唐铮大爷的本尊么?
唐铮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谁的面子谁自己心里清楚呗。发小么,咱仨不是关系最铁么。就像当初,我们三个人最开始时的样子。
晚上功课不多的时候,周遥常去东大桥的店,那地方就成了他们几人的据点。
“你是来打台球么?”瞿嘉从里屋一掀门帘,看到周遥进来了。
“你教我打,我就打。”周遥说。
瞿嘉歪着头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夏天,衣服都穿得很薄,很透,总能碰到皮肉。周遥好像就特意要跟他保持风格一致,竟然也穿了一件紧身跨栏背心和大裤衩儿就来了。瞿嘉瞟了一眼周遥上身,忍了好半天,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平时都穿黑色背心?”
周遥:“为什么?”
瞿嘉:“因为黑色不容易显凸点。”
“……”周遥迅速低头寻么自己,紧身的,白背心,哪有凸点,谁没事看那么仔细啊?……竟然被调戏了。
瞿嘉扭头就往隔壁走了,周遥一把伸向瞿嘉胳肢窝要捏要摸要掐。瞿嘉猛地一躲,痒痒肉又被摸了,皱眉不乐意呢,蹿了两步逃到隔壁录像厅,周遥紧跟着也过去了。
芳姐靠在门口,给唐铮打一眼色,意味深长:“唉,小周他到底是你朋友,还是瞿嘉的朋友?”
唐铮说:“姐,您看呢,您觉着呢?”
芳姐都笑了:“我看你就像一个保媒拉纤的,大媒婆吧你?”
“不不不,不是。”唐铮很严肃地撇清关系,“根本没我什么事儿,他俩老早就认识了,就是自己互相勾搭上的,他俩穿一条裤子的,关系可铁了。”
“是么?……老早就认识?”大姐头那眼神,都不相信,瞿嘉能跟什么样的人“关系可铁了”?那周遥一定不是一般人儿,不是一般意义的朋友。
隔壁那俩人也在碎嘴八卦。
“哎,”周遥眨了下眼,“唐铮跟那个姐姐,是一对么?”
“啊?”瞿嘉瞅他,“不是。”
“没有那什么……”周遥小声哼唧,“那什么啊?”
“哪什么啊?”瞿嘉反问。
“就那什么啊。”周遥不好意思地一笑,“我看他俩也挺合适的,没有那什么啊?”
到底是什么和什么啊,俩人都不说出来那些词汇,假纯还装傻。他们都别过脸去望向别处,身上有些发热,胳膊碰到一起还打静电了。
念小学时就敢挂在嘴边的生理卫生词汇,现在长大了,反而不会再随便乱说,懂人事儿了,就害臊了。
周遥问:“唐铮在学校里没交女朋友么?……还是校外的?”
瞿嘉说:“没有吧,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