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慌乱中抓来一个靠垫盖在两腿间,幅度过大的动作扯下耳机,男性夸张的喘息声和性爱中冒出来的脏话,地改经音响数倍扩放。
鼻尖渗出密密扎扎的汗,宁奕红着脸,动作粗暴而僵硬地将碟子退出来。
关泽脩踩着吸音的地毯,到他身边坐下,因为一些原因,宁奕甚至无法避开他,努力控制着悸乱的呼吸,尽量不去看他。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随手捡起一张碟,男人用一贯优雅的嗓音念出来:“欲恋,一场不能自拔的情欲游戏,沉沦放浪,纵欲无边。”
宁奕从来没想过,那些看起来没什么的句子,经过男人一念就成了最色情的字眼:“别念了。”他伸手,一把抢过片子。
关泽脩支了手靠在沙发上,看他扭头倔强的样子,侧脸通红的皮肤以及颤动的睫毛,口吻稀松:“你喜欢看这种的?”
这下宁奕恼了,顺着桌边将碟片捋回纸袋里:“你就不看?”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哪个没看过。
关泽脩收起手,似乎换了个坐姿,衣服在沙发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又站起来走远,声音也离开了些:“一般都看欧美的。”说话间宁奕得了功夫喘气,可逐而又紧张,他刚刚看的,任谁都听得出,是两个男人的床事。
宁奕发愣的间歇,投影又亮起荧蓝的光:“这部不错。”关泽脩从柜子上挑了一部片回来,“一起看吧。”
真是两个男人的电影,画面很文艺,19世纪初的英国,两个贵族阶层的男性在剑桥流水的庄园相遇,在美得像个不真实的梦的河水边,阳光照在桥上挥手微笑男子的金发,描摹出情爱最初的甜美样子。
像所有美好的开端一样,他们中的一人枕在青葱碧绿的草地上,向心爱的人表白了:“如果你丢下我,我的后半生将浑浑噩噩地度过。”
宁奕不懂男人和男人的感情能深刻到哪里去,他一直以为,那些爱和悸动,是和女孩子才会发生的,但当他看到男子用含情至深的眼睛交托了自己的感情,他竟觉察不到一丝嫌厌,他甚至看进去了,看到那句话背后的一颗拳拳之心,卑微炙热,虔诚痴心。
故事结束在一片平淡里,因为世俗的现实和残忍,他们最终没有走到一起。这是可预见的结果,但宁奕却唏嘘,他无法忘记那双哀伤的眼睛久伫窗边,遥望进回忆里,那个曾经于生命中张扬轻狂地经过的金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