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家常话,姨妈吞吞吐吐地说道:“小驰,霖霖说你交了男朋友……”
越驰看她,原来不是为越霖。
姨妈赶紧道:“霖霖说同你一起住在四季里,这也有半年了吧。”
越驰点头。
姨妈这才放下心,面露笑容,说道:“你第一次带人去四季里,是不是定下来了?如果是定了下来,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看看吧?时间过得快,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日——”姨妈嘴快,说到“生日”二字才觉出不对,她偷看越驰一眼,见他还算神色寻常,才又继续道,“翻年你就三十了,带回家来看一眼,也好早些定下来。我同你爸爸都知道你喜欢男孩子,咱们家不讲究这些,早些定下来,也能早些要孩子啊。你说是不是?”
姨妈说完,还是有些担心刚刚提到生日的事,看越驰的眼光依然小心。
生日与妈妈,就是越驰心中一辈子的刺,直直刺在心脏中央。
哪怕越驰近来过得实在很是平安喜乐,他也听不得这些。“生日”两个字一出,他心中的刺条件反射一般就往深里刺。
但越驰从不在面上表现。
越驰平静道:“早就想带回家来给你们看。”
姨妈一听,更高兴:“果然是你认定的!你喜欢,我们都喜欢,霖霖说他人很好,还说他们一样大。”
“是一样大,他比越霖大几天。”
“要不就这周吧,这周带回来,如何?”
越驰没立刻应下,他的确早就想把时小慢带回来。可是他不知该如何同时小慢说家中那本烂账。时小慢也从不与他说家中事,这点他们俩倒是一样的。时小慢兴许也是自卑吧,就如同他。
没错,永远高高在上的越驰因家庭的事而隐隐自卑。
他因父母的关系,从未有一天曾体会过亲情,他的性格是残缺的,感情也是。他害怕自己有精神病,他羡慕而又嫉妒每一个家庭和睦的人。
他没有,他怨恨,却更想拥有。
这是个魔咒,从他出生的那天起就套在了他的身上,解不开。
其实时小慢的存在或多或少是拯救了他些许,最起码,如今的他会尝试着想办法将这件事告予他人知道。
只是,暂时,他依然还是说不出口。说不出他的父亲母亲共同出轨,更说不出他的母亲恨他,还想杀他,等等。
他不想被人可怜。
他未立即应下,姨妈也不勉强,只是叫人打包了许多吃的,交给他,说道:“都是我亲手做的,带给小慢吃。”
“好。”姨妈也是热心,越驰朝她笑了笑。
姨妈眉眼也弯了起来。
越驰顺势就问:“这阵子可有人来烦您?”
“没什么,无非就是那么些。”姨妈说着,叹了口气,“我都习惯了,自上次那只狐狸精后,你爸也发了一通脾气,没人再敢来家里闹。”
越驰偶尔也会觉得姨妈有些可怜,她才是最无辜的一个,可是姨妈这样的性格,谁也不好说,如今的境况到底是不是对她最好。
既说到那只狐狸精,姨妈又多问了一句:“对了,去年那只狐狸精,是离开上海了吧?”
越驰点头:“吩咐他们将她送回了老家。”
“她老家是哪儿的啊?”
这样的小事,没人同他说过,越驰摇头:“我不知。”
“没事,送走就好,可千万别再来这样的狐狸精了。”姨妈又小声嘀咕道,“她会弹琵琶,弹得特别好。”
她很小声说的,越驰还是听到了。
他妈也会弹琵琶,越老师与她就是因琵琶相识,当年越老师送的定情礼物还是一把定做的琵琶。那把琵琶,最后随着所有遗物一同烧了。
是越老师亲手烧的。
兴许是因生日渐近,他妈的忌日也渐近,一旦被挑起,越驰心中刺痛的同时,还有些难过。
离开家后,越驰迫不及待想看到时小慢。他给时小慢打电话,电话占线。
他开车去公司,他甚至顾不上暴露两人的关系。
若是再看不到时小慢,他满脑子、满心间都是他妈在疗养院与他撕扯在一起,既狰狞到令人厌恶,却又苍白到令人同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