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聂哥。
顾非也眼神动了一下。
是聂哥啊,早该想到是聂哥的啊,怎么能到现在都不接电话?
顾非也动了动被冻得麻木的手指,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
聂细卿的声音传来:“非非?”
说实话,阳台上开着窗透着风,很冷很冷,顾非也靠在墙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墙面上的那股冷从后背往上爬,直往心口钻,已然是冻得打哆嗦。
可是这个时候听到聂哥的声音,似乎又感觉没那么冷了。
聂细卿问:“没事吧?”
顾非也开口:“没事,聂哥,刚才我有点忙……”
声音有些哑,听得出来,说话的人在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精神点。
聂细卿停了一秒钟,问他:“晚上要回渡城么?”
回么?
他不放心潘烟,要等潘烟醒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才能决定回不回。
“大概不回。”顾非也答。
小腿有点麻,顾非也小心翼翼地伸直了腿,拿手轻轻摁着。
聂细卿没问顾非也什么事——相处这么久,大体也知道顾非也是个什么性格,顾非也有事情喜欢闷着,不太爱说遇到的烦心事。
就和前段时间一样,聂细卿知道顾非也有事,问也问了,得出结论是,问也问不出来。
毕竟每个人都是一个有思想的个体,谁规定了所有的烦心事就一定要和别人说呢?有些人就愿意自己捂着,怎么都不说,也有人捂着捂着,到了愿意说的那天,自然会主动。
既然顾非也不愿意透露,那聂细卿也不会多去问,别的方面照顾着点就行。
聂细卿说:“等你回来,给你做面吃。”
“嗯。”顾非也闭着眼睛,“申请再加两颗溏心蛋,鸵鸟蛋也行。”
聂细卿轻笑:“听你的。”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回房间吧。”聂细卿空听了会儿顾非也那边传来的风声,也开了窗,伸手试外面的温度,“外面冷,感冒了的话,吃面就不感觉好吃了。”
“嗯,立即回。”顾非也关了窗,回到自己房间里。
他在阳台抽了几根烟,又在房间和聂细卿打了会儿电话,刷了牙洗了个澡去掉满身的烟味,去楼下将满客厅的狼藉收拾了一遍——至少等太后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相对整洁的客厅。
那几盆水培水仙比较惨,折的折碎的碎,顾非也捡着几棵看上去还能救的,找了个新盆栽了进去,那些看起来活不了的,也另外栽了起来。
也算是不抛弃不放弃。
做完这一切,顾非也去到潘烟床边,握着她的手守着。
潘烟很瘦,手很小,此刻阖着眼睛昏睡着,眉头微微蹙起。
心疼么?自己的妈妈。
说不理解那是真的,说不心疼那都是假的。
顾非也从那么一丁点小长到大,换句话说,眼看着太后从以前的高大变成现在的瘦小,时间让顾非也长大,却也残忍地在这个女人身上刻下痕迹。
顾非也心中焦躁,却也知道焦躁无用。
晚上九点,潘烟终于是醒了。
也许是镇定剂的缘故,也许是昏睡之前的刺激过度使得她伤了元气,潘烟整个人都精神恍惚。
不能正常对话,眼睛没睁开多久又阖上,阖上没多久再睁开。
“妈,我们喝点粥好不好?”
在等潘烟醒过来的这段时间,顾令昭出去买了晚饭,就一小锅潮汕粥,分了三份。
顾非也随便拆了其中一份,一勺一勺慢慢喂给潘烟。
潘烟虽然精神恍惚,却也知道配合着张嘴,只不过进食速度很慢。
没吃一会儿,潘烟开口,眼神直直的,语速很慢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说:“非非,生日,要,吃面,我去做。”
顾非也差点绷不住。
“我吃过面了,今天不吃,明天吃好不好?”顾非也软着声音哄着。
“非非啊。”
顾非也连忙安抚地拍着潘烟的肩膀:“我在,我在。”
潘烟转过头,眼神还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