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月在家,正在阳台收衣服。太阳落山了,霞光泼洒在对面楼的墙面上,红墙被刷成了俏皮的粉色,玻璃窗反射出叫人睁不开眼睛的光芒。
龚小亮走到了阳台门边,问戴明月:“是你吗?”
戴明月抱着堆衣服,进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叠衣服,不明所以:“什么是不是我?”
龚小亮转了个身,看着他,说:“你大学老师,之前你在养老院看到的那个过世了你知道吗?”
戴明月耸了耸肩:“他都那样了,早晚的事。”
龚小亮往前走了两步,到了戴明月面前了,补充道:“和老吴一天走的,就是你去养老院找我那次。”
他问戴明月:“你之前知道他在那里吗?”
“谁?”
“你知道我在说谁。”他的声音低下去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事。”
戴明月一笑,在叠好的衬衣上重重拍了下,仰起头看龚小亮:“你扮警察?档案不清白的人不能当警察的吧?”
龚小亮抽了口气,他后悔,自责,他打自己耳光,闷着声音说话:“我不该找你过去,你不看到他你就……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戴明月拉了下他的手,似是烦了,念叨着:“行了行了。”
龚小亮挣开了,他不说话了,咬着嘴唇,两手轮流抽自己嘴巴。戴明月看着他,又抓住了他的手,这一下他抓得重,龚小亮挣了挣,没能挣开,他又使劲挣了下,戴明月还是抓着他不放。龚小亮一恨,握住了戴明月的手腕去掰他的手指,他握得很用力,显然把戴明月弄疼了,他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嘴唇打起了哆嗦,脸也白了,鼻尖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他的呼吸一下变得急促而沉重起来,但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正用一种“不出所料”的目光注视着龚小亮。
龚小亮浑身战栗,慌忙松开了手,他浑身的力气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他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凶残的本性在不经意间又占了上风。这就是他,他的本来面目,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暴力的基因控制的人。
“是我的错,我的错……”
龚小亮靠着戴明月的腿,戴明月不说话,龚小亮把头垂得更低,他哭了出来。忽然,他感觉脖子上一凉,好像是戴明月在轻轻拂拭着他的脖颈,而他的左手垂在了龚小亮脸旁。龚小亮看到了他那红了一圈的手腕,那是刚才被他扼住而留下的痕迹。它像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