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呢。哎,小吕呀,听说你们认识,帮我把那些东西搬走吧。”房东挽着吕铭浩的胳膊,硬把他往楼上拉。
吕铭浩硬着头皮把几大箱的书搬回了自己家。
随手翻了翻,全是晦涩难懂的文字和符号,不过字里行间都是李树的味道。他坐在阳台败落的花架下,开着头顶桔黄色的灯,把书蒙在脸上,想着那些关于李树的过往。其实刚见面的时候,他是讨厌李树这人的,但后来,居然能和这人和平共处,同住一个屋檐下,嬉笑怒骂,自然亲近仿佛家人那般。
这真是一个滑稽的奇迹。
吕铭浩胡思乱想着,渐渐睡去。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李树紧紧抓着他的手,飞快地跑着。四周白雾茫茫,伸手不见五指。按说,他应该也看不清面前这人就是李树,可那指尖传来的温度如此熟悉,一下就勾勒出他脑里深刻的印象。
“去哪?”他下意识地问。
李树不回答。
四周倒是忽然蹿出许多巨大的黑影,下肢拂风弱柳般摇摆着,头顶硕大的球状物,边缘处有锯齿咯咯作响。
像素花!
吕铭浩大惊,步步后退,突然身侧的场景就变了,他回到了十三岁那个闷热的夏天。
母亲在怀里逐渐冰冷,悲伤的情绪充斥着神经。
他仰天大声哭喊,冷不丁察觉身后有人。他飞快地站起来,追着那人出去。
“李树!”他追着对方喊。
巨大的像素花又生长起来,围在他们身边,像黑暗的牢笼,把他们团团圈住。
李树回过头来看他,目光冰冷而阴鸷。
“吕铭浩,”李树说,“你不是不能动脑子,你是脑子被花吃了!”
吕铭浩徒然惊醒,汗湿了背脊。
他看着深沉的夜空,沉默了一会后,站起来给刘昭阳打电话。
凌晨三点。
刘昭阳愤怒地咆哮:“吕铭浩你脑子有花可我没有啊,你凭什么不让我睡觉,凭什么!”
吕铭浩说:“凭我脑子被花吃了呀。”
“……”刘昭阳沉默了许久。
吕铭浩又说:“我做了个梦,梦到过去的事情,我想谈谈。”
电话那头忽然传出唐斌的声音:“过来吧。带点烧烤。”
吕铭浩识趣地带着烧烤敲开文菁菁的家门,赶在文菁菁大发雷霆前用一根烧羊肉串堵了她的嘴,然后说:“我梦到十三岁那年的事,好久没做这样的梦了,所以觉得格外真实。”
“然后呢?”文菁菁余怒未消,挑着眉逼问他。
吕铭浩咽了口唾沫:“在苏北的时候,我二叔跟我说,我妈是自杀的,这点我不怀疑。但有个疑点,我二叔说,那时我爸在外有了外遇,我妈气不过,才自杀的。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后来李树跟我提过,我妈患了脑残,自知无救,才……”
“你二叔在说谎。”刘昭阳很快地下了结论。
“其实这就看你信你二叔还是信李树了。”唐斌说。
吕铭浩迟疑一下:“我二叔是军方的人,我觉得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哟,智商终于上线了啊。好事!”刘昭阳揶揄他,前女友的前男友打扰自己睡觉什么的真讨厌,带烧烤过来也讨厌。
吕铭浩垂着眼睛:“我想起李树说过的假设。如果人脑里的像素花遇到开关,就会自动爆炸。当初刘一宝的像素花遇到邹妍这个开关,本来已经快要清除干净了,又死灰复燃,还爆炸了。所以我在想,我脑里的像素花开关,是不是就是李树,我这些天老想他。”
唐斌咳了一声。
刘昭阳翻个白眼:“差不多得了啊,表白什么的,跟本人当面表去,别在我们这群单身狗面前瞎显白!”尤其是他,好不容易谈场恋爱,还没从张晓雅的阴影里恢复过来呢。
吕铭浩极为委屈:“我是真的想他,想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想关于他的每个瞬间。然后,就刚刚,我想到了,我首次病发之前,吕旭尧实实在在地跟我提醒过,我爱上他了。”
“接着你就病发了。大脑意识到像素花的存在,开始和像素花互相较劲,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的。”文菁菁吃光了所有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