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也越来越浓厚,白郎断定,他就被埋在这堆废墟深处。
他要用双手清出一条路来,一条通往徐洛闻的路。
但他必须谨慎,如果造成废墟二次倒塌,后果不堪设想。
白郎不再犹豫,立刻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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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洛闻睡了醒,醒了睡,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喝几口自己的血。
他感觉到自己发烧了,头脑昏沉得厉害,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对时间和空间都没了概念。
他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悲伤地想,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那个神婆算命一点也不准,还说他是金命,能逢凶化吉,可是他才二十七岁就要死了。
人之将死,总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自己的整个人生。
在这匆忙一生里,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呢?
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深爱过,也被深爱过。
有一个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情同手足。
有一份真心喜欢,并做得很好的工作。
似乎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但人生怎么会没有遗憾呢?
最大的遗憾,应该是没有击败孤独吧。
那种因为孤单长大而深入骨髓的孤独,不是有爱人陪伴有朋友交往有工作奋斗就可以被驱逐的,即使置身在热闹的人群里,他依旧是个孤独患者。
最讽刺的是,就连死亡都是孤独的。
生而孤独,死亦孤独,真是可怜。
意识渐渐沉进黑色的海,他的身体在海面上漂浮,他仿佛似乎看到了漫天星河,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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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浓的血腥气!
但白郎分辨地出来,这不属于徐洛闻。
徐洛闻的气息夹杂在浓郁的血腥气里,十分微弱。
“洛闻!”白郎大声喊,“徐洛闻!”
没有人回应他。
白郎继续清理废墟。
他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不在乎。
除了徐洛闻,他什么都不在乎。
在他心里,徐洛闻凌驾于一切,甚至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白郎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从那个雪夜第一眼看到他起,徐洛闻便一下子闯进了他心里,没有循序渐进,没有起承转合,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拒绝的可能,就像在他心上开了一枪,光从枪口照进来,瞬间把所有的黑暗驱逐干净。
后来,白成礼教过他一个成语——不可思议,指人或事神秘奥妙,无法想象,难以理解。
徐洛闻对他来说,就是不可思议。
既然不可思议,那就不再思议,接受就好,用自己整个生命去爱他、呵护他就好,多么简单。
汗水流进眼睛里,蜇得眼疼。
直起腰,用袖子擦眼睛。
白郎突然愣住。
他好像听到徐洛闻在叫他的名字,小声地,虚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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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洛闻从昏迷中醒过来。
睁开眼,癔症半晌,隐约听到有声音。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又屏息听了许久,终于确定是真的有声音。
紧接着,他嗅到了一缕熟悉的气味。
——是白郎的气味!白郎来救他了!
他在巨大的喜悦里落泪,虚弱地、嘶哑地喊白郎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不停地喊。
终于,他得到了回应,他听到白郎大声说:“洛闻,别睡,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能救你出去!”
他的声音那么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徐洛闻应了声“好”,他想喝口自己的血,让自己有点力气,可是他太虚弱,已经没有力气咬破自己的皮肉了。
他强打起精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越来越近了,白郎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终于,他看到了一缕光,然后变成一束,最后变成一片,白郎站在光影里,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神。
徐洛闻很想看看白郎,但是他在黑暗里呆了太久,眼睛根本没办法在强光里睁开。
白郎脱下外套盖在徐洛闻身上,然后把人抱进怀里,疼惜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