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澈正在嚼着口香糖,看了下乱糟糟的舞台,顺手就从兜里也递给他一盒。
南嘉摸不准这是什么路数,但还是接了过来。回想了一下刚刚他吃午饭的时候也没有吃葱姜蒜什么的吧,为什么要给他口香糖?不会真有口气吧?
“接吻的时候,我喜欢薄荷味。”
南嘉手一抖,差点把那盒子丢到地上。
楚澈也没看他,只是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托腮看着前方,似笑非笑地说,“所以说话的时候,我也喜欢这个味道。”
27
那天晚上没看清楚,此时南嘉才感觉到这人身上隐隐透出的邪气。
如同一颗摄入毒汁的金苹果,美丽诱惑,又充满危险。
“真不巧,我特别喜欢榴莲味。”南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
“真有意思啊,”楚澈懒懒往后一靠,声音有些喑哑,“你看这些人,浓妆艳抹,衣冠楚楚,每个人都带着体面又灿烂的笑容。但你却不知道他们的心已经腐烂成了什么样。那个领舞的女人,很美吧,她撺掇着她的闺蜜给她的老师鞋子里扎图钉,一下子就取代老师获得了领舞;我们这排最边角的摄影师,勾上了台长女儿,用她的私房照换来了这份工作;还有给你们伴奏的键盘手,他能站在那儿,都是因为把自己的女朋友送给上头玩乐……”他看着南嘉的神色,笑容的弧度愈发扩大,“你看,就算是再多的口香糖,都止不住他们表里不一的恶臭。”
南嘉坐在他身边,却没吭声。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知道得那么清楚?很简单啊,因为我跟他们是同一类人。我们都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怎么,你在皱眉,不认同吗?”
南嘉镇定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无权评价。”
“呵,很多人在踏入这个圈子之前,觉得自己心中有梦想,能够出淤泥而不染。这样的人,要么坚持自己的想法,逐渐被圈子淡忘,最终一事无成;要么,就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做了聪明的妥协,沉入泥中,不可自拔。你猜猜看,你会是哪一种?”
南嘉沉默。
“很多人连选择都做不到。可是你不一样,你身上有你自己都看不见的矛盾之处。你聪明,你有野心,却掩饰得太好。你若是不想选,我可以帮你。我最喜欢的,就是将白莲,一点,一点,染上我的印记。想想这个过程……就觉得十分有趣呢。”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佻,几乎是凑到了南嘉的耳边,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慢慢从他的脊椎处往背上爬,冰凉又黏腻,怎么也挣不脱。
“我……”
“嘉格鸡腿!下一个准备!在哪儿呢?!”
一个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大声吼,倏然惊醒了南嘉,他如蒙大赦,立刻匆匆逃离了观众席。
只留下楚澈悠闲地坐在座位上,指尖慢慢敲着座椅扶手。
王格飞:“嘉哥你咋了,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拉肚子了?”
南嘉:“有点恶心。”
王格飞:“妈呀,几个月了?是咱们在你家那次还是在我家那次?”
南嘉把他帽子一扯:“是你跪着哭着求我说不要不要嘉哥你太厉害了我受不住那次。”
王格飞:“……”
排练有点不顺利,不是南嘉忘词就是王格飞弹错。导演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又赶时间,就排练了一下走位,就放他们走了。
王格飞很郁闷:“我觉得导演连咱们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南嘉:“你还指望他看清你爱上你?就凭你那小眼睛?”
王格飞:“嘉哥你过分了,不带人身攻击的啊。话说上台之前你跟谁聊天来着,看着还挺帅的。”
南嘉猛地打量了一下王格飞,迟疑了一下问,“老王,你有梦想吗?”
王格飞傻愣着,“……跟阿青一起,赚很多钱,跟你唱歌,这几个算梦想吗?”
南嘉欣慰自己还能排进前三,又有些忧心忡忡:按照楚澈的说法,王格飞明明才是最不戴面具最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个吧。
“飞啊,你……下次排练的时候,穿得再摇滚一点吧,越直男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楚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