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你不值得我爱……”
有些失常的笑声里,傅云苍掉头离开。
走到一株梅树下,他停了下来。
伸手折了一枝梅花,他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後回身掷到了青鳞的脚下。
“我把这个还你。”傅云苍脸色依旧苍白,可神情里已经不见了刚才的软弱:“你不过送我一枝梅花,我现在还给你。我们之间,再不拖欠。”
青鳞弯腰捡了起来,轻笑著揉碎。
傅云苍也笑了,笑著转身,笑著离去。
他一步一步地走著,一字一字地念著:“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技依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那是解青鳞第一次遇见傅云苍的时候,所念的那首诗。
那时,解青鳞对傅云苍说:“我能和公子相逢於此,必定是有前世的宿缘。今日折梅相赠,望他日还能有缘相遇。”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 还寝梦佳期。”
那是傅云苍在明亮月色下,为解青鳞所念的诗。
那时,傅云苍想说:“不知何时,你才会愿赠我一握月光?”
无趣!
青鳞看著,听著,冷冷哼了一声。
这人真是倔强,就算是输了也不痛痛快快的。就算伤心之极,也摆出一付说放就放的样子。
不过是硬撑,不肯认输罢了!
没关系,我就不信,生死关头,你不来求我!
踏出围栏,他凭空飞起,不过转瞬,就消失不见。
风里传来了反反复复的诗句,雪地上洒落著断断续续的鲜血。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贵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烛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这是傅云苍和解青鳞最後一面时所念的诗。
这时,傅云苍决定,从此以後,和青鳞折梅断情,再不相见。
傅云苍走回了惠州城。
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支持著自己走了这麽长的路也没有倒下。
走到家门前时,那红的喜字依旧张贴在大门上。
可傅云苍,却和昨日舍下这喜字离去时的那个傅云苍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