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得比严冬的寒风都要凛冽,在日常通话中,安黎利从来不会用这样的口吻和连暮安说话。
“我认真的。”连暮安低垂着眼,低声说,“妈妈,我知道这样做很不礼貌,也很不理智,但我确定要辞演《那一端》。”
“暮安。”安黎利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要显得太冷漠,“这个角色是陈导亲自指名你,他对你很期待,你知道你这样任性会把你和他,甚至是我和他的关系弄得多僵吗?”
“妈妈,我很抱歉。”连暮安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会亲自和他说,不会牵扯上你。”
安黎利沉默了片刻,才说:“暮安,别跟我说抱歉。”她叹了口气,“说说理由吧。”
“季淮。”连暮安说,“季淮生病了,我必须得在他身边。”
这个理由让安黎利感到惊讶,“因为别人?他生病了没有医生吗?其他人不能照顾他吗?”
“他只有我。”他像是在证明什么一般低喃,“我答应他不会离开他身边。”
“季淮得了什么病?”
“……抑郁症。”
安黎利诧异得说不出话,她还记得那个男孩,几个月前还见过,像稀疏的阳光一样温暖得恰到好处的男孩,居然是抑郁症患者?
“妈妈,希望你能理解。”连暮安说,“他对我而言,非常非常重要。”
安黎利的声音柔和了下来,“暮安,你变了,你懂的去关心和照顾别人了。”
“季淮教我的。”连暮安小声说。
“行吧,我帮你去和陈导说说。”
“不用了。”连暮安快速道,“我自己莱说就行了,本来就没打算告诉你的,都是范慊那个多嘴的。”
“他以为你受什么刺激了呢。”安黎利笑了笑,“我的面子还是有用的,现在咱们娘俩都是一个圈子的了,能不护着你吗?行了,先挂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妈妈。”
挂了电话,连暮安像是被抽了七成力气,拖着脚步回到床上,彻底松懈身体陷进柔软的床铺。
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季淮莫名其妙闯进了他的脑海。
他眨了眨眼,没驱散,就放任自己的深思,随意想念着季淮。
虽然那个人现在就在楼下。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他都想习惯了。
“叩叩叩。”
连暮安没反应。
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他也没意识到,直到那人走到床边,弯下腰和他一上一下的面对面。
“睁着眼睡着了?”季淮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连暮安的眼神还带着迷茫,他伸出手抓住了眼前的手,有点懵,“怎么是真的?”
季淮笑了起来,“说什么呢?”
他总算回归了现实,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