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居然忘了问了,哎呀真是!儿子你别着急啊,妈回头问了再告诉你……”
李书言慢慢地放开了她的手,脑海里回响着陶其当初说过的话。
……你会好的。
……一定会的。
记得他以前问你到底是人是鬼?结果得到了各种否定的答案。
他说,都不是……呵呵,我就是这人间的一缕孤魂……没人要我的……
会是他想得那样吗?
怎么会呢?
重症病人……去世了……指名道姓地要把眼角膜捐给自己……
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昨晚是来道别的吗?
他说,
——李书言,你要记得我的名字。一定要记得。
——陶其。我叫陶其。
到底谁才是笨蛋啊?!
50
50、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林优仍是从男人口中得知李书言的事情的。
他做了角膜移植手术,预计下周就可以拆线了。
“诶?那我是不是就又不能出现在他面前了?”林优抓抓头发,“只能让你代我去对他说恭喜了……”
贺宁揉揉他的脑袋,“不行啊……下周我可能要去外地出差。”
林优眯起眼睛无力地看着他。
出……差?
一个报社编辑不好好在办公室里写稿子出的哪门子的差啊?!
“没办法啊,领导让去交流学习……”
“……不能不去吗?”
“听说有提成可以拿的……”
“啊!那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贺宁看着他从依依不舍瞬间变成殷切嘱咐,抬起手开始使劲儿戳他脑袋。
林优被戳疼了,捉住他的手腕,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要去几天啊?我帮你收拾行李去。”
男人把他拽回来,笑道:“拜托,下个星期才走好不好?”
“额……提前准备一下么。”
“那……要不要提前温存一下?”
温存……
温存?
温存!
“讨厌啊!这种事情等回来再说啦!”
男人反手将他抱在怀里,“乖,你好好等我回来,然后咱们就一起去看你爸妈,看李书言,好不好?”
“嗯……这样好吗?”
“没问题的……而且你也想告诉他们不是吗?”
“嗯……”林优回抱住他,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蹭他的脖子,“我等你……”
李书言拆线的那天下午是个晴天。
纱布一圈圈地被解开,模糊的光线开始在眼前跳跃。
在黑暗的世界里生活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阳光是可以这么刺眼的。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自己的手掌,看着眼前模糊的物体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看到父母带着点焦急还有期盼的神情注视着自己,看到自己的表哥,甚至还有艾莎,却始终没有他期待的那个人。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也许以后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李书言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小言,小言,你怎样了?没事吧?”
“妈,我没事,我只是……太激动了……”
“傻孩子,你哭什么啊,你眼睛刚好,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不能这么激动的……”
李书言点点头,又将眼睛闭上了。
陶其……
陶其。
我甚至连你的样子都不知道啊……
若是能看到你就好了……
不管你是怎样的。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外面有风吹过,树叶沙沙地作响,似乎是在叹息一样。
……笨蛋啊。
林优一个人在家里的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摆成一个“大”字,一会儿摆成一个“人”字,一会儿又竖成了一个“l”形,倒挂在床上拿着那个小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