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一怔,蓦地抬头。
然后她却发现失礼了,居然直视了驸马。
房遗爱黑眸露出淡淡的“笑意”,却很快收敛了,神色平静。“怎么,不是说公主召幸么,还不带路。”
贞儿恍恍惚惚的在前面引路,内心无比慌张,她总觉得一会儿再公主府里会出什么事情,要不然她怎么会仿若脚踩棉花,似乎一直在做梦呢,驸马怎么会同意公主的提议?
出于意料的事情发展,让贞儿一直恍惚似梦中,直到她回了高阳公主府邸。
房遗爱没有骑马,梁国公房府和高阳公主的公主府虽然都很宽广,但毕竟是紧挨着的,走上一刻钟多便到了。
房遗爱身后跟着小厮小七,小七早就让其他二郎院子里的人去通知了正巧出府逛街的主母卢氏,房府家里只剩下几个小的,和房遗爱的长嫂。
嫂子可管不到小叔子此事,更别是高阳公主的旨意——大唐公主都有自己的公主府,以示尊贵,公主和驸马有君臣之分,上下尊卑秩序井然。
然而,真正公主想和驸马同床共枕,却很少是正是下了旨意,大唐公主们还不至于求欢都走到明面上,但依照礼节规矩,高阳公主召幸驸马,驸马也前来听唤,也是应有之义。
谁都讲不出来高阳公主的作为是错的,尤其是公主召唤驸马的次数很稀少,就是身边的嬷嬷或者管着皇族事物的朝臣宗正,也不能说些什么放纵、纵欲的话来。
这主意却是新来的嬷嬷出的,可若是高阳公主没流露出几分意思,嬷嬷也只是提一提,一切主动权全在公主的心思。
高阳公主怎么想的,这也是房遗爱过来瞧瞧的原因。
公主的旨意——哼,只是他想瞅个乐子罢了。
房遗爱懒得想高阳打什么鬼主意和算计心思,他进来公主府的主院正屋,刚得知消息驸马前来的高阳还没来得及收敛她神色上的诧异。
显然高阳公主也是没料到房遗爱会这么痛快,一时她瞅着房遗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今日的房遗爱穿着一身深色玄衣,打扮利落,并不似之前的那身广袖宽袍,没有了在悦来酒楼见房遗爱的那种飘洒潇逸,但整个人另有一番冷然气质,和俨然态势。
房遗爱过来没不行礼,他肆意打量了一下高阳,然后找了一个座位,随意一座。
有人沏茶上来,高阳也没多说别的,脾气今日算是难得的软和了。
当然这是她自认的,旁边新来的嬷嬷看到如今自己的新主子高阳公主,和其驸马,两人之间相处的情形和模式,内心长叹一口气,眼神示意高阳主动开口提话题。
高阳总算在嬷嬷示意的第三遍瞧见了,嘴角微动了一下,还是听从主动说道:“这是从阿耶那里要来的岭南道那边的新茶,据说这茶树有一千五百年了,是一个放牛郎在山巅另一侧的峭壁上发现的古野茶树上的采摘下来的茶叶。”
“很是难得,驸马要是喝的好,都给你包过去。”
高阳公主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条理清晰,语气亲和,还面带着微笑,顶顶一个淑女做派。
本来房遗爱是要喝茶润口的,可听完这话,他却把茶盏一放,干脆不喝了。
高阳也不傻,这是在拒绝自己呢。
她瞬时脸色刷拉一下就落了下来。
房遗爱见状冷笑:“这么好的茶,公主自己受用罢。说不得往后也没多少机会喝到了。”
“你什么意思?!”高阳不顾身旁嬷嬷拉着她衣角的动作,声调扬起来,眉毛挑的高高。
她还当这人最近收拾的不错,比以往看着好看了几分,她不过是给他几分好脸色,这人还是那样不识相!岂有此理!
高阳公主从未被什么拒绝过,这几个月来,从驸马这里却吃了不少脾气和亏,虽然事件缘由是因为那夜的驸马“误会”了她和辩机之间有奸|情……
不过是敲了他一棒子,他不也是捏过自己脖颈么。
高阳此时回忆起来,真觉得是房遗爱当时有杀她之心。
她恨恨地瞪视着房遗爱,可眼里却夹杂着一股没人看懂的复杂情绪。
韦贵妃派来辅助公主的嬷嬷此时咳嗽了一声,高阳公主回过神儿,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