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早就起床收拾好了。
囫囵了这么些日子,在这里的生活,竟然比以往的十几载来的都要随性。
这可是他的阿泽啊。
一切都太过自然,在楼兰里的日子太过惬意,出了这楼兰,纪言才找回现实。
就好像一下子从梦中清醒了过来,过多了隐士般的生活,就特别的不想回到现实。
加大了咀嚼的力道,把甜杆咬的直响。
杜春雨闭着眼睛,没有睡着,他知道行止在盯着自己看。
想睁开眼睛看看,但眼睛却违背了主人的意愿,紧紧的闭在了一起,浓密的睫毛颤了又颤。
纪言想事情想的出神,盯着杜春雨的脖子,发了好久的呆。
出了楼兰,李涛特别的激动,脸又涨得通红,这一回,肯定能跟着杜公子走好多地方,肯定马上就能找到宁钰的!
李涛信心满满,拉过戈月就开始吧啦吧啦的说。
戈月:?
他听不到啊。
不过,戈月还是体贴的当了回好听众,认真的看着李涛的嘴型,从中辨别着李涛的意思。
大概也明白李涛说了些什么,会心一笑。
唉,又为小主子打探到了情报,自己可真是史上最操心的侍卫了。
花笙坐在牛车外,驱着车,回首看了一眼高高的城墙。
出了城门,就再也回不来了。
城墙最顶端,瞭望台内,一身红衣的商枝站在外侧,菖蒲在其身后。
看到不远处的花笙回首,商枝举起了手中盏,隔空敬了花笙一下,然后自顾自抬头大口的喝了起来。
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皇,想起了数不清的孤独的日子,无数景象在脑海中翻腾放映,一帧帧、一幕幕。
最终,落到了菖蒲昏睡后的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那时,菖蒲陷入昏迷,自己有孕在身。
那时,没有了菖蒲,商枝只觉得自己也没有了生的欲望,也想抹了脖子,一了百了。
但一想起腹中孩儿,就怎么也下不了手。
久思成疾,十月怀胎,一边不分日夜的处理政务,一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昏迷的菖蒲。
等孩子生出来,欣喜若狂的商枝却发现刚出生的孩儿,特别小,和普通的孩子根本就没法比,肚子只有成人拳头那么大,身子弱极了。
就连乳娘的奶水,都喝不得。
眼瞧着她和菖蒲的孩儿饿得直哭,可满宫御厨奶娘太医都没有办法能让小皇子吃一口。
张贴皇榜,搜罗人才,只要能哄得皇子吃下吃食,就封王封侯。
不久,满脸尘土的花笙接下皇榜,来到了宫中。
一身黄沙,显然是刚入楼兰,但就是这么个人,却让自小猜忌心重的商枝防范不起来。
花笙长得和蔼可亲,就好像是善良的邻家老爷爷,看着花笙冲自己笑了一下,商枝莫名的想到了父亲。
若是父亲活着,也该是这般年龄了吧。
花笙没废什么力气,就做了一小碗软软糯糯的汤汁,闻着就香,要是吃起来,想必更能可口。
花笙拿起一根筷子,沾了点汤汁,放到小皇子嘴上。
这小皇子也是个吃货,闻到汤汁的味道,就冲着汤汁张大了嘴巴,喂进嘴里,自然不在话下。
狼吞虎咽的被喂下了一大碗,小小的商逸之嚎啕的张着血盆大口,表示还要吃。
就这么被花笙的爱心汤汁连续喂养了一个月,商逸之逐渐的圆润了起来。
商枝看着日渐白胖的儿子,自然欣喜万分。
当即要封花笙为佳茗侯。
花笙却没领旨,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要探视被□□的皇姑之权。
……
放下酒杯,看到花笙还在看着自己和菖蒲,挥了挥手,花笙,也算是她黑暗生活里的一束光了吧。
要是没了他,也就没了商逸之。
又想起了小时候的崖香,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能让她遭了那么多的罪?毕竟是妹妹啊。
在面对大是大非之时,人就会特别的豁达,觉得一切不过尔尔。
也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