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心亭里面,隔着珠帘和纱幕。
他以前是很恨她的,因为她和陈飞卿定了亲。后来见过她之后,恨便成了妒忌。再往后,妒忌便莫名地没了,或许是因为陈飞卿与她解了亲,或许是因为陈飞卿只拿她当妹妹,或许是因为她不令他讨厌,甚至有些喜欢。
傅南生甚至想过,陈飞卿若喜欢公主才是自然的,因为恐怕很难会有人不喜欢公主。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傅南生才道:“抱歉。”
公主摇了摇头:“你也救过我一命,我和皇兄说了,我们就此抵消。”
傅南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有些松了口气,却又有些难过,只好又说了声:“抱歉。”
公主便换了一个话头:“傅大哥,我早听说你的腿好了。”
傅南生道:“是的。”
公主:“好了就好。”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许久过后,公主道:“皇兄说你打算参加这届恩科。”
傅南生道:“是。”
公主笑了笑:“我想你应该能高中。”
傅南生也笑了起来:“公主高看我了。”
“皇兄也这样说,他说你若能专心读书,以你的聪明才慧,高中是一定没有问题的。”公主笑着道,“他还说了,殿试时候若你答得好,做了状元也就罢了,否则一定要点你做探花,你说不定会成为他点过最好看的探花。”
傅南生:“……皇上谬赞了。”
公主又道:“那你一定要好好准备考试的事情。”
傅南生点头:“一定。”
傅南生离去了百来步,公主才掀开珠帘,有些怅然地看着他的背影。
长衫落拓,十分的潇洒,与她曾想象过的一模一样。
她抿嘴笑了笑。
侍女过来,为她挽起了珠帘纱幕,道:“公主,刚才宫外来报,说郑少爷在家里闹了起来。”
公主的笑意一僵,问:“他又闹什么?”
侍女道:“他好像是说要去从军。”
“……”公主莫名其妙地问,“他为什么突然又要去从军?我说要嫁给他这件事有这么吓到他吗?”
侍女赔着笑道:“郑少爷自然是很惊喜的。”
公主却很怀疑地看她一眼:“他惊喜地拒绝了我?”
侍女道:“其实奴婢说句心里话,郑少爷每次看您的眼神是真的很用心了。”
公主又问:“很用心地拒绝了我?”
侍女尴尬地道:“那奴婢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公主咬了咬嘴唇:“这件事你不许和任何人说,不能让母后和皇兄知道。”
侍女急忙点头:“绝对不说。”
公主郁闷起来,剥了个橘子当作是郑问其狠狠地吃下去,又问:“那他为什么要去从军?我那天也只是一时冲动才那样说,他拒绝了我,我又不会逼他的婚,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侍女欲言又止:“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主瞪着她:“你每次这样说都是为了要讲,快讲吧。”
侍女突然笑了笑:“公主,奴婢想,郑少爷是想答应的,但太后和皇上应该很难答应此事。郑少爷的身子骨弱,又没什么功名官职,太后和皇上向来疼爱您,自然是舍不得的。”
公主将橘子皮撕成一小片又一小片,道:“我自己就是公主,嫁给谁都是下嫁,没什么差别。以前我还以为皇兄会让我嫁给重臣家,可这一两年和我差不多大的都成亲了,皇兄看起来也没着急。”
侍女笑着问:“公主着急了?”
公主又瞪她:“我当然不着急。只是既然皇兄让我自己选,我就觉得郑问其挺好的,想法也比其他人要有趣多了。但我那天也只是问一问他,他吓得就差躲床底下去了,你当时在外面没看见,就好像我是洪水猛兽要吃了他一样,我在外头的名声有这么不好吗?”
侍女忙道:“那自然不是的,谁说起公主都只有夸的。”
公主仍有些愤愤不平,道:“还去郑府盯着,再探再报。”
傅南生见过公主,本还要去拜见皇上,但陈飞卿说皇上有些别的要紧事,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