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道:“我不知道。”
皇上叹了声气:“那你且放下心吧,朕还不会杀他。宁王等会儿就会进宫来,朕没力气,让他和你解释吧。”
陈飞卿知道宁王要说什么,无非是说事情已经发生,不妨将计就计,利用这件事引出苟珥,更可以利用傅南生做诱饵,引得苟珥去刨大王子在京城里的眼线。
他心想,与其说是宁王对自己解释,不如说是在掩皇上的耳目。
似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一个人都有瞒着别人的事情,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陈飞卿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事实上似乎就是这样。
过去的二十年里,许多人对他夸赞有加,可仔细想想,没有一句能落到实处。一表人才有用吗?气度有用吗?他除了不那样纨绔之外,和纨绔子弟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这样想了又想,陈飞卿问:“我能做些什么?”
皇上问:“什么?”
陈飞卿道:“我想做些事情。”
皇上道:“等宁王进宫了就会和你说,你就帮他做那事。”
陈飞卿道:“我想做些大事,单独去做些大事。”
皇上讶异地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突然说要分家的幼童似的:“你想单独做什么大事?”
“我不知道。”陈飞卿很茫然地道,“我只是突然不知道我有什么用处。你们每一个人都很厉害,我好像没什么用。”
皇上道:“你的用处很大,也很多,不必那样想。至少对朕来说,你是一个非常要紧的人,比几乎所有的人都要紧。”
陈飞卿问:“为什么还加个了‘几乎’?”
皇上道:“因为你不能和朕的母后还有婷儿比。”
“哦。”
皇上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拍了拍:“飞卿,你要有耐心,人这一生有许多的事要做,也会有许多的机会。可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甚至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都没有。你或许看着周围的人都在朝前走,就会觉得急躁,这实在是一件不必要的事情。你只要静下心来等待,不要计较来得早或者晚,你知道它早晚会来,在它来之前,不要妄自行差踏错,就足够了。”
陈飞卿道:“或许正是因为和你相比,我实在差得太远了。”
其实他从以前就一直这样认为,或许其他人也是这样认为,至少在少年时的太子落水前是那样认为——陈飞卿不如太子远甚。陈飞卿自然也不会因此心存妒忌或者其他,只是如今想来,莫名的有那么点失落。他又有点为自己这份失落的心绪而更失落起来。
皇上看出他的失落,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