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着,这都是报应。母亲犯下的错,就该儿子来担。
她曾经犯过很多错,害死过很多无辜的人,大多都是为了他。或者也不全是她的错,他也有原罪。
他轻轻地道:“母后,朕没事。”
太后却不信他没事,只当他在安抚自己罢了,忍不住道:“这次的事,你为何发这样大的火,哀家是知道的。都这样子了,婷儿的婚事,哀家去取消也是名正言顺,相信安国候也无话可说。”
皇上苦笑了一下。她其实并不知道。
太后见他这样子,又道:“你向来有分寸,哀家不管你的一些私事,但你也是皇上,有些事做了也就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别当成什么大不了的。”
皇上道:“母后误会了。”
太后道:“陈飞卿是个好孩子,你若真喜欢,要了也就要了。哀家以前阻拦你,是因为知道你的脾性,可你是皇上,皇上可以要全天下的任何东西,却不能被任何东西所钳制。”
皇上沉默了一阵子,道:“那不是东西,是人,是感情。”
“正因为你从小就重感情重人,所以哀家才会一再阻拦你。”太后握着他的手,低声道,“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只有那些百姓才说感情才说人,越是无能的人,越倚重这些没用的东西。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古人说的话。”
皇上看着她,眼眶渐渐地又湿润了。
他的血脉全都来自于她,是她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可是彼此却始终都无法相互理解。
太后又道:“男人若放出去了,难免心野。可如今有个好机会,不妨就把人从此留在身边照顾你。只不过,万事还以祖宗社稷为重,皇上你得早日有太子,这样,便也堵住了外头那些人的闲嘴,两全其美的事。”
皇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道:“朕说过,母后误会了。”
太后见他死不承认,便叹了一声气:“好,哀家误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陈飞卿回到安国候府,先去看望他娘。
他娘正在佛堂念经,见着他来了,便仔细打量一番,道:“瘦了,黑了。”
陈飞卿笑道:“我去灾区自然会瘦,可也没饿着。”
他娘又问:“眼睛全好了?以后还会不会再犯?”
陈飞卿道:“白大哥说还有些余毒,但没大碍,再多吃些药就行。”
他娘道:“等没事了,你备些礼去白府谢谢人家,再细问问,药也别吃太多,是药三分毒,能食补就食补。”
陈飞卿点点头。
他娘又道:“去看过你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