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常常跟王安在一起。”
陈飞卿心想,怪不得皇上说秦郑文懵懂,当初王家满门出事,此事却不了了之,朝中上下稍微有些心思的人都知道背后的水深不可测,急着撇清关系,也就秦郑文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话。
他又转念一想,也不知道这秦郑文与王安的关系如何,与傅南生的关系又如何。
正这样想着,他就听到秦郑文问:“你现在从良了吧?”
陈飞卿:“……”
这秦郑文已经不是懵懂了,他是傻吧?!
傅南生笑着道:“多谢秦大人关怀,在下仍是贱籍。”
陈飞卿:“……”
你能和他这样聊下去也真的很难得了!
秦郑文道:“当时我被皇上遣去江南寻书,回来才知道发生了那些事,王安平日里那样对你,想必也是活该。”
陈飞卿:刚才还认真说算人家老爹半个学生的人是谁啊!
这秦郑文看来十年之内都得留在翰林院修书了,不然一放出来能在一个月之内把满朝文武都得罪完。
傅南生却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和秦郑文聊得极为投契:“不说那些事,倒是秦大人近来如何?”
秦郑文摆摆手:“不说我,倒是你,有空到我家里去一趟。”
陈飞卿:“……”
陈飞卿隐秘地换了一种眼神看待一脸理直气壮说这句话的秦郑文。
傅南生笑着问:“秦大人有什么事?”
秦郑文道:“也没什么大事,我给你脱了籍赎了身,你的身契我放在家里了,你有空就去拿了自己处置,没空也没什么,你告诉我现在住在哪里,我哪天顺路就给你送过去。”
陈飞卿一怔,傅南生更是半天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也只能说得出“感谢”二字。
傅南生是贱籍,因而不被允许参加科考,他自然是很久以前就想过要给自己脱出这种窘境的。然而本朝脱籍制度非常严格,不光是有钱就能办得到的事,这也是傅南生当初为何要想尽办法攀附王安的原因之一。
秦郑文究竟是如何办到的都不再要紧,要紧的是,他居然会这样办。
傅南生自认与秦郑文并不相熟,他当初一眼看透秦郑文是个没什么好处能利用的人,便从未上过心,不过是迎面打个招呼的关系,甚至迎面而来不打招呼也不会奇怪。
如今,贱籍与否对于傅南生而言已经不是那样重要,可秦郑文突然这样说,还是令他很惊讶。
见他不说话,秦郑文便道:“不打扰小侯爷了,下官去那边坐。”
傅南生忙道:“秦大人!若秦大人不嫌弃,我想和秦大人同席。”
秦郑文道:“可以啊,走吧。”
傅南生看向陈飞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少爷——”
陈飞卿摆摆手:“没事,不用管我,你们去叙旧吧。”
傅南生就真的没再管他,自己转着轮椅跟秦郑文去了。
苟珥站在原地没动,正正好杵在陈飞卿侧后。
陈飞卿心想,你倒是把这个家伙也带走啊!
第32章
傅南生跟随着秦郑文入席,恳切道:“秦兄此举实在是令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年我与秦兄也并非深交——”
秦郑文打断他的话:“我并非为了让你说什么,你不必太感激我。”
傅南生笑道:“我知道秦兄并非为了一个谢字,但这是我的心意。况且我想秦兄为官定然清廉,脱籍所需的人情尚且不说,光是真金白银的费用便是很大一笔钱了。”
秦郑文道:“哦,那你就更不用在意了,我确实也出了一些钱,但大部分是你娘给我的。”
傅南生又是一怔。
秦郑文看着他,有些不高兴了:“说起来,你难道外出这么多年回来,还没去见过你娘?却有空来宫里饮宴?”
傅南生被他这么一问,更不知如何说话了。
秦郑文将茶碗重重一放,道:“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你本就生得不易,你娘将你抚养成人更是难得,当年你一走了之,如今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还得皇上邀请进宫饮宴了,但无论如何你是荣归故里,难道竟反倒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