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只要我能过得开心,这辈子是长是短也无甚关系,即便我日后死去,他也会再寻我的转世,重新与我作一世师徒……”
行晟声音沙哑,像是早已流干了眼泪的木偶。
“可他因游走尘世,封印了自己灵力,终究不低孟千手下万人围攻,就这样离我而去……我答应他来世再为师徒,却连他的转世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寻。他在生生世世的轮回中与我永别了啊!”
逸景从未见过行晟哭泣,他的眼泪,也将埋没在晨曦之前的黑夜里,再也无人能知晓,余下的,不过是泪水滴在他掌心的温度,还有肩膀上沉重的依靠。
“如果我能早些察觉,早些醒悟……或许你不必成了今天这样……”
“太迟了,我还活着,这些话便是迟了”,行晟眼角泪水未干,神情却似乎早已恢复了往日古井无波的模样,“你迟了十五年。”
“我何止迟了十五年……而是迟了二十余年。”
辰晓在终夜的煎熬之后来临,朝阳便足以令一切无所遁形。
行晟在不经意间回头去看逸景,立时愣在了原地。
大军长的衣裳尚且整齐,只是喉咙处还有着几个淡色的指印,而他的嘴角不知何时着了血迹,因为未及擦拭,这痕迹一路延伸到领口之内,时间风干的悲伤却停驻在脸颊,眼角晶莹的水光染上那双眼中的猩红,像是妖孽厉鬼一般。
“怎么会这样!”
行晟被这双眼睛吓得猛然跳起,随后又蹲下身去,仔细端详。
“你不到性命垂危之时,是不会出现这妖鬼的眼睛……难道整整一晚了?”
逸景并未回答,而是低下头去,言道:“你不必担忧,我尚且清醒,也无性命之危,再过些时候,这也该褪去了……”
“如何会如此?何岁丰同你说了什么?”
逸景看他一眼,反而苦笑道:“我整夜都呆在此处,直到你方才说起因果报应,我才相信确实如此……我当年不假思索便认定是好友叛变,也未曾好生安慰听雪与听雨,更不曾劝你远走他乡,莫要再回这朝堂纷争……活该有此结果。”
“你是说……”行晟似有所觉,但也不愿意相信这其中的真相如何,“何岁丰难道含冤莫白?”
“顾小舞早已察觉到,苏盛意力排众议,让绛元入朝,便是意图挑起绛元与兴主之间的纷争,好让那个和生皇帝坐收渔利,稳定江山。所以她当初放手一搏,在疫病之时,令‘兴主不政’的谣言四起,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