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那沈太守长呼一口气。
推杯换盏间,顾小舞接过谷粱以晴手上的酒壶,亲自给沈思贤倒上一杯酒,微微一笑,道:“本官虽然身为敕使,但是毕竟是个正五品的吏部员外郎,太守大人品阶更是在下官之上,初来乍到,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太守大人多提点一二。”
沈思贤连忙双手捧杯道不敢,眼珠一转,突然问道:“听闻大人此番前来,有宁武军第七营随行护从?”
“不错,七营长眼下另有军事,即刻便到。宁武军骁勇善战,可谓百里挑一,区区寇匪不在话下,大人不必担心,此事交给下官和七营长就好,不过探囊取物而已,大人尽可安心治城。”
沈思贤立时眉开眼笑,道:“那就有劳两位大人了,这寇匪作乱许久,若得平之,夏城百姓定会对大人感激涕零!”
顾小舞举杯道:“太守大人客气。”
“那……”沈思贤踯躅道:“不知大人和七营长何时动身,剿灭寇匪?”
“待七营长归来,我们即刻商议此事。”
沈思贤抚掌大笑称好。
陈传令人快马加鞭给甘仪送去书信,速度堪比八百里加急。
甘仪看了一眼之后,面上并无表情,而是收起书信置于一边,让甘标大惑不解。
“成还是不成?”
“一路遇上了逸景,一路遇上了令军侯的大少爷,都被挡回来了。”
甘标头疼道:“徐友是令军侯一手提拔的,遇上他的儿子,自然不能……但是陈传为何?”
甘仪抬眼,不冷不热地瞄了他一下,缓缓道:“逸景自代理宁武军长职权之时起,一直不负厚望,圣上也赞赏有加,这么些年过去了,许多人怕是已经忘记他的姓氏,而只记得他是宁武的军长。”
甘标恍然大悟:“是那个‘司福罗’家族?”
“不错,二十年前,北疆之国一夜之间举兵进犯,守城大将弃城逃走,司福罗家族不过百余人,却将北疆铁骑拒于寒城之外五天五夜。而后白祥影将军临危受命,赶赴前线,大败北疆,立下万世之功,若是不然,北疆骑兵一路挥刀而下,今王城尚不知在何处。”
此时说来,虽然语调平平,却依旧心有余悸,一族不过数人生还,宗族直系一朝殉国,这才有旁系司福罗成景接任宗主之位,就连华景,逸景虽冠有司福罗姓氏,却并非亲生手足,而是成景认下这两个同族为兄弟。
当年此事令朝野惊动而百姓哀伤,文武百官无不感怀落泪,可谓其生也荣,其死也哀。
“先帝陛下当年虽忌惮司福罗家族一战之后深得民心,却也不忍在其族人力挽狂澜而人烟凋零之际痛下杀手,便下令让司福罗家族离开北方之地,往花城而去,作休养生息。然这一族百年经营,长于武艺兵法,不仅教导皇子们武艺兵法,更奉圣命对朝中武官指导一二。逸景有着这个姓氏,和陈传有所往来并非难事,何况陈传感于当年成景点播,怎么会对他兄弟无礼?”
言及此处,甘标突然想到:“似乎朝中多年不闻司福罗家族谴人前来教导皇子武艺兵法了。”
“一则,司福罗家族寥寥几人,二则,当年的帝师华景也不知所踪。”
甘标颓然坐下,长叹道:“流年不利,没想到还有这等事情。”
甘仪见他这般,便冷冷一笑:“并非流年不利,而是你自作聪明!此事还未同我禀报,就擅自表奏圣人!”
甘标被这三言两句训得不敢直视甘仪,良久才吞吞吐吐道:“现在该怎么办?李长铭带着七营,轻易平了寇匪,回朝……”
甘仪冷哼一声摇头:“若是如此,他们便不足为惧,且不说李长铭是什么样的人,有顾小舞在,只怕是打不起来的。夏城太守沈思贤是你的门生?”
“是……”
“平日孝敬不少吧?”
“这……”甘标正欲辩解,却不想被甘仪打断:“你给他去信,说这个敕使不是易于之辈,令他老老实实将寇匪一事详细道来,不然休怪本官作壁上观,届时无人能救他。另外,再谴人监视夏城的举动,若夏城有变,尽速来报!”
甘标唯唯诺诺退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先解释一下,攻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