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皓月的清明,这双眼睛也许才是山崩地裂而面色不改。
张亦凡忙道:“他们自寇匪山寨出来,恐其为祸,正欲抓捕……”
顾小舞连忙道:“大人明察,我母女实在是良民之辈,此番前往夏城省亲,哪里来的什么寇匪?”
“恐怕你们有所不知,来路上有一处山寨,正是近日为祸夏城乡里的寇匪安札之处”,行晟对她们解释道,转而对张亦凡说:“大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们对于寇匪一事一无所知,何况两个和生,一个年幼姑娘,一个弱不禁风的妇人,怎么会是寇匪呢?”
张亦凡左右无奈之下,同行晟随意寒暄两句,便只得放人离去,行晟似乎意犹未尽,还要拉着张亦凡吃饭喝酒,张亦凡无声拭去额上冷汗,言军务繁忙,不敢久留,便匆匆离去,行晟也为早日入夏城买些云片糕策马长扬而去。
南行的两人也不多做耽搁,往五谷村而去。顾小舞抬头一看,入眼便是阴云密布,道:“大雨将至。”
谷粱以晴也点点头,不禁问了一句:“刚才那人,是令军侯前不久接回府上的长子?”
“虽然素未谋面,但确实是他。”
“大人如何看?是机缘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听闻令军侯在寿宴上领长公子将宁武和安戊的两位军长,此子之名,必不在令军侯之下。”
谷粱以晴一时沉默,忽又问道:“他何以言大人为和生?”
“我确实是绛元,然标记已有,气息收敛,在外人第一眼以气息而断,便是和生。况且他就算知道我是顾小舞,也只能以为我是个山野平民。”
行晟于黄昏时分抵达夏城,因半途降雨,便先寻了地方避雨,却没想到了城门之下才发现夏城城门紧闭,杳无人烟,便拨转马头,往古战场而去。
时云销雨霁,远见古战场一地泥泞,唯有一人迎风而来,长发只是简单绑缚发尾,高高飞扬,虽不见面容,但却令行晟不忍打扰。
逸景告别陈传之后,未走出多远,便匆忙折返,将战马弃于古战场之外,只身寻找。奈何天降大雨,冲刷血迹泥泞,逸景只能寻到一些尸体,再无长铭踪迹。
“顾小舞那边如何了?”
“一个看似豆蔻年华的姑娘已经带着她远走了。来者不是徐友,而是其仲军张亦凡。”
“长铭安排谷粱以晴跟随顾小舞,分道而行,自己领七营引诱杀手并将其剿灭,不想还是被甘仪截杀。”逸景并未回头,而是看着天上云彩,似有所思:“我在陈传离去之后折返,没想到天降大雨,失去了长铭踪迹。”
“既然大军长寻不到他,那陈传等人也搜寻无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此言得之”,逸景微微偏头看他,道:“本官还须一路往花城而去。”
“夏城城门紧闭,草民也尽快返回王城告知行朝,云片糕一时半会是吃不到了。”
“没有去见楚广良他们吗?”
“七营之前重伤,识得我的人也多多战死,何必再徒增伤怀。”行晟将头偏过去,不再看逸景的背影,“夏初降雨,凉意未散,大军长莫要着凉了,想要感怀往事,还是保重身体为上。”
逸景闻言反而笑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行晟淡淡道:“听人说起,古战场人烟稀少,而军长就是在此处遇见了苏盛意大人。”
“不错,那时恰巧也是雨天……”他说及此处,突然问行晟:“你的师父,可曾对你说过我?”
行晟那古井无波的双眼似乎有眼波流转,面上也略有动容,万幸逸景此刻背对着他,并未瞧见。
“说什么?”行晟问道。
“天纵英才,盛年而夭。”
“从未听过,这又是哪里来的胡说八道?”行晟声音未听得任何波澜起伏。
逸景并未在意,反而长叹道:“就如甘仪在花军长面前再不提及情之一字,苏盛意纵使利用我,却宁愿力排众议,也闭口不谈此事,至死都不愿意说究竟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仲军就是副军长啦
行晟成功的小秘密:
第一,对方和令军侯有往来,不能砍了他儿子,回头查起来没办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