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触那个漂亮的盒子,脸上的笑容可以称得上温暖和慈爱,如同孩童看着他的至宝,却放不下疏离和礼貌。他的表情像缅怀,浅尝辄止的甜蜜回忆,只轻轻舔一口那蜜糖,却不留恋,转瞬就将那朵玫瑰关进了盒子。
谢眺看向第二个袋子。打开纸袋后,明显地手上一停。
他的表情开始露出裂缝,那些防备,自我保护,梳理的克制像地震中纷纷落下的砖石。天地轰塌,巨浪汹涌,而那座孤岛也氤氲起沙尘。他的自保化作粉末。环绕以保护主人柔软的心灵。
但谢眺却伸出手,似乎连伸出手都是艰难的跋涉。
直到他碰到那个普通甚至简陋的蓝色绒布盒子。打开了露出了躺在里面的旧项链。
它是很旧了,添上了细纹,添上了酒池肉林中的昏暗靡靡,甚至吊坠的背面,因为合金材料经过环境的腐蚀,露出了内里廉价的金属材料。
它是一个路边摊级别,随处可见的项链。但谢眺看着它,慢慢地落下了眼泪。
并无征兆,自然而然的泪,在他无波无澜的面庞上划过,他像见到老朋友一般亲昵,依赖,双手将链子从盒中取了出来,环在自己的脖上,低头弄好搭扣,弄了好久好久,却丝毫不觉厌烦。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在倒影上欣赏着自己的模样。
他双手捧起那个一面繁花一面文字的坠子,在掌心久久观赏。
久别重逢,游子归乡,迷路的孩子回到了他的乐园,彷徨的游子回到母亲的怀抱,孤岛亦无需在风浪中独自支撑。
这是可以被称为诊视的东西。
单向玻璃外的齐衡之一直看着谢眺,从他拿起项链的那一刻,齐衡之如遭雷击。
痛苦包裹住他的心脏。血液仿佛也不受控制地淤滞着,挤得他心脏发疼。
悔恨缠绕住他,如同蛛网剥夺他的呼吸。而那些这么久来支撑身体的力量也流失了,
如大厦坍塌。
齐衡之在单向玻璃后,浑身发抖。
浑身的每一块骨节,每一根神经都发出了哀鸣。
看啊,这就是你说的爱。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爱!
他的眼睛里灌满眼泪,心扉之疼,疼得他无力承担,像一个麻袋,重重地摔在椅子上。
他多一眼都不敢去看,可眼睛却没有办法闭上一般,
他眼里的谢眺,剥开了那些纸片一样层层遮罩下最脆弱的灵魂锁住了他的目光。
那些伤痕,泪,别人浇上去的精液,腐烂的红肉翻着蛆虫。
齐衡之吐了出来。
助理快步上前,为齐衡之递上纸巾和温水,可齐衡之全然不去看自己身上沾上的污秽物,直